小七垂眸,她原便知道这衣袍穿进宫中十分不妥。但许瞻那样的人,还不是他说什么她便得听什么,即便心知不妥,亦只能不妥下去。
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周王后不命她起身,她只能伏在地上,一双膝头压迫得她胸口闷闷地喘不上气。
小七不知该如何回话,只得越发地低声回道,“娘娘息怒,奴不知宫中规矩,也万万不敢僭越。”
周王后又问,“是你挟持的阿蘩?”
“......是。”
“你还在除夕行刺过远瞩?”
“......是。”
“你还假传军令,杀了孙辞,刺了裴孝廉。”
原来除夕宴饮时被她杀死的那将军叫孙辞,从前无人与她说过,她亦是头一回知道。
小七屏气敛声,一旁宫人婢子亦是寒蝉仗马,悄无人声。
与方才那盗窃珍珠和胡乱说话的宫娥相比,她简直是罪恶滔天,小七也自知罪无可恕,因而伏地,“......请娘娘责罚。”
不见许瞻说上一句话,自然,他不火上浇油便算他大发慈悲了。
方才竟还觉得他是指望,罢了,小七对他也从来不抱什么指望。
便听周王后沉声朝左右命道,“拖去掖廷打死。”
那暗绯色的长袍愈发显得小七面如纸白,但既已料想到自己必是这个结局,因而果真等到这一刻时,便也没有那么惶恐惊怯。
两个粗壮的宫人已上前来拽起了她的双臂便要往外拖去,她没有求饶。
许瞻只是眉头微蹙,他并没有开口说什么,那双凤眸连眨都不曾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