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挑起帷幔,朝外命道,“端走罢。”
便有宫人垂头应了,躬身上前将食盒与漱盂从短案上端了出去,继而周延年打马动身往长乐宫赶去。
小七规规矩矩地坐着,那人也并不再说话。
王青盖车的鲛纱帷幔轻轻拂在脸上,她微微别过脸,阖上眸子感受着宫墙内的风,也沐在四月末温和的日光里。
马蹄在青石板路上踩出参差不齐的音律,车身四角的赤金铃铛叮咚作响。
她暂得自由,未受责罚,又即将见到魏人,就要听见魏音。
自魏昭平三年冬以来,实在没有比这更令人欢喜的事了。
她的眉梢眼角全都漾起笑意。
“在想什么?”
那人温声问道。
小七睁开眸子,见许瞻正舒眉软眼地瞧她,她有心哄着他,便道,“奴在想公子。”
那人饶有兴味,“嗯?”
小七垂眉,细语道,“奴在想,公子很好。”
那人笑了一声,“是么?”
小七昧着良心点头,“是。”
他自顾自斟了一盏茶饮了,片刻又用那牛角杯挑起了她的下巴,垂眸审视着她的眼睛,似笑非笑,“比你大表哥还好么?”
你瞧,他又提起了大表哥来。
小七道,“那是不一样的好。”
眼见着便到了长乐宫,那人倒也不再细问下去。
待下了马车,便见魏国的车驾正停在大道一旁。
小七的心跳地又急又快,她已有五月余不曾见过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