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有许多话要说,她在易水别馆有自己的小姐妹,她常偷闲去找小姐妹们吃茶叙话。
留在许瞻身边是她唯一的目的,并也打算穷极一生来求得成全。
而蓟城虽好,兰台虽好,不过数月工夫便把一个妙龄女儿磋磨成这般模样。
可见权力吃人。
槿娘的目光黏在她身上,久久都不曾挪开,“这是公子最喜欢的绯色,你穿着......真好看呀。”
小七垂眸去看那身袍子,她还未来得及换下。袍袖上尚还沾着自己的血,领口虽看不见,但她亦是知道有血。
原先定是极好看的,但沾了血便只余下污浊。
槿娘眸中没有什么神采,“你可知,只有兰台夫人才配这么穿,姬妾都是不配的。”
少顷却又补充道,“不,大抵连兰台夫人都不能。”
小七的心思不在到底谁配穿这件袍子上面,因而没有接槿娘的话茬,只是加紧了手上的力道,低声说起,“大表哥来了,他就在四方馆。”
槿娘戏笑她,“你走得了吗?”
小七垂着眉,“我不知道。”
“你若不知道,便不要再走了。”槿娘幽幽说道,“我这条小命,折腾不起了。”
“姐姐。”小七握紧她的手,灼灼地望着她,“我只要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定然回来。公子知道我发病了,不会召我侍奉,姐姐!”
槿娘缓缓转过头来,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那好一会儿的工夫里她究竟在想什么,小七无法知道。
也许想了许多,也许什么都没有想。
因而听雪台静默了真是得有小半晌,槿娘才说了一句似乎与方才无关紧要的话,“那你把这件袍子借我穿一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