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答他。
那人又问,“你可知错了?”
但小七没有错。
见自己的亲人有什么错?
因此她怔忪许久,最后低低喃道,“我没有错。”
那人闻言默了片刻,连道了几声,“好!好!”
须臾将她扔到一旁,声音不冷不热地,“自今日起,不再有君子协定。”
她这辈子只有君子协定这一条出路,君子协定没有了,她便什么出路也没有了。
她这一生的咽喉都被许瞻紧紧地遏住了,毫无翻身的可能。
方才被折辱都没有哭,被扔进湖里都没有哭,此时却流出泪来。
她想,方才怎么就没能淹死?
若是淹死,便一了百了,不必再想着逃回魏国,也不必再想着如何在兰台辗转求生了。
她知道许瞻并不难哄,也许认个错他便不会再为难责罚。
然而周身发着抖,认错的话却说不出口。
认了错便是认了他的话,便是认了“娼妓”,认了“私奔”,认了“自荐枕席”。
若是认了错,那这颈间的项圈算什么,方才被丢进湖里又算什么?
她死也不认。
甚至脱口而出,“是公子错了。”
那人笑了一声,好一会儿过去才淡漠吩咐,“既无疾,便不必再喝药了。”
言罢转过身去,朝槿娘命道,“跟来侍奉。”
小七如一具残破的人偶趴在地上,眸光支离破碎中,看见槿娘提着宫灯紧跟那人离去,她回眸时眉眼生光,掩不住满心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