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朝茶室望去,隔着闲情雅致的庭院,隔着傲骨挺拔的青松,茶室内一灯如豆,在这个春夜里散出暖黄的光来。
小七笑笑,这一夜终将安安稳稳地过去,实在不必再多想什么。
可槿娘若是忍不住了,便会不冷不热地说上几句,“公子说的没错,姑娘真是个傻子。”
小七便问,“我怎么是傻子?”
她心里是一万个不服,她打小就机灵着呢,她才不傻。
槿娘闻言愈是吃吃发笑,“那姑娘可知公子的心思?”
小七抬起眸子,“公子知道自己做了不好的事,想要弥补罢了。”
要不许瞻怎会问还恨不恨这样的话,他知道自己举止过分,心里定然是愧疚的。
槿娘又笑,“那姑娘可知道为何裴将军定要杀你?”
这也不是什么难题,裴孝廉要杀她的因由她比谁都清楚,“裴将军记仇,忘不了我刺他那一刀。”
槿娘噗嗤一笑,她笑了好一会儿,直到笑出了眼泪来。
小七便问,“姐姐到底在笑什么?”
槿娘便叹,“奴笑姑娘傻,笑姑娘看不分明。”
小七凝着眉,“我看不分明,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槿娘仰起头来,眼波清明,还真的分析了起来,“这些木牍原不过就是几片竹子罢了,公子给多少都行,姑娘竟能当了真。”
“这是什么话?”
“公子不会许姑娘走的。”
槿娘云淡风轻的话却叫小七心里一沉,“为什么?”
“公子所做都是为了留下姑娘,奴能看得明白,姑娘却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