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眼明心亮,又是十分理智的。
父亲要她擦亮眼睛,她便擦亮眼睛,什么好话软话都动摇不了她。
那人神色凄凄,眸中氤着澹澹水色,“我不再把你当战俘......早就不把你当战俘了。”
他甚至说,“你不走,我娶你。”
小七心中刺痛,她背过了身去。
藏在罗衾中的手绞紧了被角,眸中的泪登时滚了下来。
什么都晚了。
那人少有地言辞恳切,“你气我向你射箭,我原也不是杀你。你气我将你赶下车去,我知你也是在说气话,不该扔下你。不该碰你,不该把你逼下马车,皆是我的错。”
小七双目紧闭,只是暗自垂泪不答。
见过了旁人的好,便对比出他的不好来了。
那人轻轻掰过她的身子,抬起手来去拂她的泪,她别开脸避了过去。
那人手上一顿,和声细语,听着竟有几分可怜,“小七,你不要再气了。”
小七心里有两个人蹦了出来,那两人唇枪舌战,打得激烈。
一人说,“小七,他不是良人!”
另一人说,“从未见他认错,既认了错,便算是良人。”
一人驳斥,“不是!认了错也不是!”
另一人道,“可他说要娶你。”
一人道,“你敢嫁给这样的暴君吗?你忘记了你的国家,忘记了你的使命,忘记了你的大表哥吗?”
另一人道,“你才十六,又是女子,何必去管什么国家,管什么大义,小七,你只要管好你自己。”
一人道,“叛徒!佞贼!”
另一人道,“姚小七已经死了,什么叛徒佞贼,都与她没什么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