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并没有额外需要在信里去写的。
她笑着点头,“是,奴记住了。”
那人定定地望她,“进了宫,便不要再称奴。”
小七依旧垂着眸子,“是,奴记住了。”
她想,她不是一个好细作。
她心性太硬,总不会伪装。
可再一想,好似这么做又是理所应当的。
若一副奴颜媚骨的讨好模样,那他定要起疑。
她不去取悦他,恰恰是做她自己。
也但愿他不曾起疑。
可他伸过手来的时候,小七还是本能地朝后一躲,那是猎物对天敌的躲避,她没能伪装下去。
不免想起了最初在燕国中军大帐,她因为躲了他掷来的麻饼,硬生生地又挨了他一下。
她心里惴惴,指尖又一次掐进了掌心,偷偷抬眸见那人正眸光定定地朝她望来,垂下去的手里正捏着一只朱红漆木兰的小梳子。
她暗暗咬唇,想解释一声,却又觉得没什么好解释的。
一个玩物罢了。
一时便将话语噎在喉中,人依旧低低地垂着头。
那人兀自端量着手中的小木梳,好一会儿才道,“我做的。”
“木兰亦是我画。”
他竟那么喜欢木兰。
他的府邸叫做兰台,兰台中遍植木兰,那日他的生辰,还亲自为她簪了一朵木兰,如今他手中的朱色木梳子竟也绘着一朵白色木兰。
但小七不喜欢木兰,她喜欢的是那漫山遍野的山桃花。
他笑问,并不强求,“不喜欢?”
小七也笑,“喜欢。”
“为何躲开?”
小七轻声,“奴以为公子要打。”
那人怔然一顿,“我怎会打你?”
小七不知,只是下意识觉得他要打她,也就下意识地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