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裴孝廉来得比她预想的还要早。
忽地头顶一暗,背上一掌袭来,不过是眨眼间的工夫整个人便往溪流栽去。
小七心头骤然一跳,猛地惊觉是有人将她推进了溪中。
水并不深,但仍叫她半边身子都浸透了水。
刺骨的冷意顿时袭遍周身,身后的人咬牙切齿,“魏贼!帛带究竟在哪儿!”
小七头皮发麻。
又是裴孝廉。
必是今日许瞻不曾进宫,才叫他得空溜了出来。
那人的膝头死死抵住了她的腰,她被压在水里不得翻身。
她极力地仰起头来,使冰凉的溪流不必呛进口鼻之中。右手已摸索到了匕首,反手向背上的人扎去。
这金柄匕首,当真是个好东西啊!
割裂了那人衣袍,刺入了那人皮肉,她还要扎透那人的肌骨!
听见裴孝廉闷哼一声,压在她腰身上的膝头登时松动下来。
但他既然吃了大亏,又怎么肯就此收手,当即喝了一声“魏贼!”,扣住了她的手腕,夺得匕首便远远甩了出去,进而扼住她的胳臂便往后反剪。
小七听见关节响动,剧痛使她惨呼一声,原以为胳臂就要被他掰折。谁想到身后的人却乍然哀嚎起来,旋即起了身,呛啷一声,拔刀出鞘。
小七猛地从溪流里爬起,见烟岚云岫,那夜里吃鸡的人正拔剑立在风里,斗笠上的绑带随风招摇。
夜里看不清,如今青天白日之下,才看出吃鸡的人身形颀长清瘦,一身的青布袍子与这山水几乎融为一色,难怪方才不曾见他的身影。
只是斗笠垂着,依旧看不见那人模样。
凉风袭来,小七连连打了几个喷嚏,她的衣袍发髻大多湿了个透。
再去看裴孝廉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那莽夫袍摆长靴亦是湿透,大腿淌血,应是她所刺,臂上竟还插着一支飞刀,想必便是吃鸡的人方才所掷。
不过是须臾间的工夫,两人便打了起来。
一人青衣。
一人黑袍。
一人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