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血流如注,张目结舌再不能言,须臾亦绝息身亡。
小七恍然怔在当场。
除了北羌王是一个人,魏燕两国,大王有两位,大公子有两位,新夫人有两位,就连王后也有两位。
这死宫人把水都搅浑了。
但他的话依旧似根尖刺一般,狠狠地扎进了小七心里,她尚在原地怔忪着,
吃鸡的人已借几个宫人的衣裳将长剑抹了个干净。
插剑入鞘,清清冷冷道,“魏人自然是听魏人的吩咐。”
小七如又遭了当头一棒。
想起不久前许瞻在暴室说的话,“与魏使晤谈,他并没有提起你。”
是因为已经舍弃了她,故而才不再提起,可又怎至于赶尽杀绝啊。
什么大公子,不是许瞻,亦不会是大表哥。
她听了大表哥的嘱咐才落到今时今日这般境地,大表哥怎还会命人来杀?
即便如此笃定,但依旧委屈得几乎要哭出声来。一双桃花眸子被眼泪鼓得通红,却死死压着,不肯叫它滚下来。
吃鸡的人丢来驴皮袋和油纸包,“吃完你就该走了。”
小七下意识地接来,暗暗咬唇,压着哭意,“我不饮酒。”
那人纠正道,“是姜汤。”
哦,是了,她被裴孝廉按进水里受了凉,因而才回了山神庙,也才披戴衣袍裹住了脑袋。
眼下,脑袋上的衣袍已然沾满了肮脏的血渍。
小七缓缓扯下袍子,抬手丢进了火堆里。原本已经被打散的篝火,依旧爆着火星子,遇见衣袍忽闪了几下,竟又兀自燃了起来。
偷偷抹了一把泪,又将金柄匕首抹净了血花,照旧藏进了袍袖。
拧开驴皮袋,咕嘟咕嘟仰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