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不是我要找的人?”
“我生在乡野,比谁都清楚自己的身世。”
“你身上可有父亲母亲留下的遗物?”
“只有一支桃花簪子。”
“簪子呢?”
“被裴孝廉抢走了。”
但桃花簪子也是母亲留下的,与父亲大约也没什么关系,要从簪子入手,想必也很难。
她生在桃林,后来去大梁,再后来又去了魏营,父母早亡,祖宅也并没有什么东西了。要查什么,恐怕已经无法入手。
那人说,“我只告诉你我的名字,但不要对旁人说起。其余你也不要再问,对你没什么好处。”
是了,知道的太多并没有什么好处。
从前便是因了知道的太多,这才被迫入了局,也才被迫卷进了权力场中,险些不能活着出来。
而今长脑子了,什么都不再去问,对她来说亦是明哲保身之策。
山里天气奇怪,连下了三日的秋雨,这老林子里的地面就没有干燥过。
小七的风寒也没有好过,断断续续的发烧,人软塌塌的没有力气也就赶不了路,因而便被困在了山里。
谢玉要去附近的镇子上取药,但小七抓住他的袍摆不肯松手。
她眼巴巴地望着他,可怜兮兮的,“等你回来,我就无了。”
谢玉虽不说什么,但到底不再走了。
非小七夸大其词,追杀她的人从来没有断过。
裴孝廉是第一拨,自被卸了刀后虽再没有来过。
魏宫里的人是第二拨,自山神庙被杀后虽亦没有再来过。
这之后便是第三拨,但第三拨不知是谁的人,小七总能听见捕兽夹子“吱呀”一声,也总能被“阿呀阿呀”的惨叫声惊醒。
后来谢玉趁雨声稍歇,砍了许多树枝,亦是两头削尖了,把洞口围了一圈。
于是小七便总看见蒙着脸的黑衣人贼眼溜溜地来,很快又提着一条血淋淋的腿一瘸一拐地逃。
她窝在洞里数着,这样的黑衣人前仆后继的,总有四五个了。
他们不必去洞外狩猎,自有野鸡小兽打此路过,被捕兽夹子夹住腿脚,抑或扑通一声掉进陷阱。
但大多还是野鸡。
因而便成日吃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