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时那人却抬手一把推开了她,那双好看的凤目里全是嫌恶,他开口时话声清冷,“谁许你碰我?”
甚至还轻笑一声,说,“你可知自己有多脏。”
他觉得她脏,她便也觉得自己是脏的。
因而自那之后,她再不敢主动碰他,生怕他嫌恶自己。
可如今她心里却并没有什么好怕的,她在雪山之下好似已经感悟到众生的平等。
也许身份地位永不会平等,但生与死都是平等的。
她的眸中清波流转,捧在了他棱角分明的脸上。
这是怎样一张如冠玉般的脸啊!
怎样一双摄人心魄的眸子啊!
他曾给过她迎娶的承诺,也给过她无数次的极刑。
身和心都在他这里,可若一定要分出个先后顺序来,那一定是先动了心,身子才跟着投了降。
他们还有过一个不曾出生的孩子。
她都不知道那个孩子是何时来的,是在那张冰凉的雕花长案上,还是在青瓦楼底下那不见天光的暴室。
但却知道,没有一次是在他那张松软暖和的卧榻上。
从未有过。
永远是在长案、暴室、暴室、长案。
他永远面着她负伤的脊背,唯有一次被允许看见他的脸。
那一次是在他大婚的前夜。
过去的不幸到底是过去了,这样的不幸未来也不会再有。
今日告了别,便永远不会再有了。
那人大抵是有几分吃惊的,也许还有几分的欢喜罢,他抬手覆在了她的手上。
他掌心宽大,将她的手覆得严严实实。
她温婉笑着,“公子的脸很凉,手也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