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早为什么不娶呢?”
“我在等你长大。”
她强迫自己平静,内里的翻腾之气却无论如何都压制不住。
她及笄了,长大了,也晚了。
她的眸中清波流转,微笑着抬起手来,一只素手缓缓将领口拉下了肩头。
冰肌雪骨,那“许”字烙印赫然其上。
她坦然望着沈宴初,好似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大表哥该知道,一个细作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他怎么会不知道呀,城楼下命她去见良原君时,他便该知道,也该什么都想到了,但他仍旧命她去听良原君的吩咐。
一次还不够。
长乐宫外最后一次相见,她在王青盖车之中翘首等他,他没有别的话,第二次命她去见良原君。
她是魏人,她义无反顾地投进了燕国的权力场,她没有一句怨言。
可到底葬送了自己,也辜负了兰台公子那一句,“你不走,我娶你。”
一步步的也就到了现在。
那人眸子微红,长长的睫毛微微翕动着,他低叹一声,“小七......”
也许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罢。
适才他说什么“我早便有意娶你”,不过是因了不知她曾经沦落到了什么地步罢了。
他若知道她曾被囚在笼子里,被锁在暴室里,若知道她曾被迫成了兰台公子的禁脔,那他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不会要一个肮脏残破的姚小七。
与他相处数载,她懂得沈宴初。
她了然相望,报复般地问道,“大表哥还想要小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