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初神色怃然,良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非要看看他的难堪模样,愈发要给他添柴加火。
指甲纤柔,眉儿轻纵。
她背过身去,将领口完全地褪下双肩,露出脊背两道长长的刀疤来。
一道浅一些,一道新鲜的,仍旧泛着红。
若他来得早,他还将看见那数不清的淤青。
青色的、红色的、紫色的。
若来得更早一些,他还将看见那一道道的勒痕。
颈间、胸前、双臂、胯股、两腿。
但若更早,他还能看见那一条条骇人的鞭痕,看见她身下溅血的模样。
从前父亲给她拉高领口,如今她竟主动揭开伤疤给沈宴初看。
不给他看,今夜大抵是出不了这道门了。
可那人却在她的意料之外,他竟并没有嫌恶她,甚至将她的领口拉了上来。
他的指尖触到她露在冬夜的肌肤上,她能察觉到他的指尖微微发着抖。
身上一紧,那人自背后紧紧地圈住了她,“小七,我带你回魏国。”
他声中轻颤,“无人再敢欺负你。”
若在从前,她听了这样的话该多欢喜呀,她会感恩戴德,会热泪盈眶。
她会坚信大表哥是自己的救赎,也坚信自己仍有归属。
但如今她自己也能回魏国,不必定要谁来带她、护她、送她。
能活便活,不能活便不活,一切看命。
没有什么事是她一定要做的,也没有什么人是她一定要见的,她看起来没有奔头,却也无拘无碍,活得安闲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