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小七总在是非问题上与自己较劲,她其实是最知道如何随机应变的人。
沈宴初与许瞻的不同之处在于,他本质上到底是个温柔的君子。
她已故的母亲是沈宴初的姑母,她与沈宴初是表兄妹,单单朝夕相处便是三年,有这样的情分在,沈宴初便不可能对她动粗用强。
因而她只是放软了身段,也放轻了声音,“大表哥,小七跟你进宫。”
“但小七想回自己房里睡。”
这才是从前的小七。
他果真点头允了,“马车就在外面,明日一早便走。”
小七心头乱跳,忙起身往外跑去,一脚碰上了案几,碰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门外守着的人大抵是把屋里的叙话全都听了个清楚,也总算开了门。
她跑回自己的客房,第一件事便是将门栓牢,又自席子底下取回匕首,背起小包袱便打算开溜了。
但客舍里是不敢走的,走廊里立着好几个横眉立目的带刀武士。
环顾左右,也只有从窗口跳下去了。
吹灭了蜡烛,在矮榻上生生地坐了小半个时辰,直到外头没了响动,大抵都以为她已经睡了,这才悄悄起身去推窗子。
木框的老窗子吱呀一声,在这沉沉静夜里分外的响。
小七如履薄冰。
唯有心里祈祷着,万万不要被人听见。
霍的门栓响动,小七心惊肉跳。
竟有人在开她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