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官小心回道,“总有快两月了,没有清理干净,如今宫寒严重......怕是......”
“怕是什么?”
“怕是再不能生养了。”
那人兀自失神,良久才应了一声,医官已经退下大帐去开药了,那人都不曾转过身来。
他大抵是没有想过这一点,小七心里却是有数的。
上一回桑丘出逃,她曾出过一回血,那时那个叫夏侯承的冷脸将军去请了赤脚医官来,那医官说的也是一样的话。
大表哥总要她穿得厚厚的,谢玉亦想方设法地为她取暖。但自长陵一路北上,除了陆九卿接管的那十日,她几乎没怎么暖和过。
她是个不怎么将委屈宣之于口的人,天塌下来也只会咬牙承受着。她若是阿娅那样的人,在城外驿站的时候就该哭着闹着见公子了。即便城外没有,那在帐外等候的时候,也早该闯进大帐了。
他应该知道了曾经梦里见过的那个孩子是真的,他大抵也应该知道,一个才小产过的小七,是不会与旁人在一起的。
小七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该知道。
可小七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如今她自己也说不好了。
她心里的人是公子,却也接受了大表哥的玉环,也应下了与谢玉要同去江南。
那人一直立在帐门,那苍冷孤寂的背影,令她心里莫名一痛。
她心里的人说,小七,去抱抱他吧,他是一个没有过孩子的父亲。
她头晕脑胀地坐起身来,撑着孱弱的身子轻轻走到那人身后,张开双手抱住了他。
就像水环住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