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呢?
她的身子早就对他倒戈卸甲了。
不管她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是愿还是不愿,是肯还是不肯,他只要一撩拨,甚至什么都不需去做,那玉杵之内每每都要泛滥得溃不成军。
她想,她是心先输了,身子才输了。
那她输得便没有什么错。
不必去计较从前的调教与驯养,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一个巴掌便能拍得响的。
她为家国大义背弃过公子,而她的家国大义却也正是公子最欣赏她的所在,因而公子称赞她是冰肌雪骨,亦是冰魂雪魄。就连万福宫娘娘也曾赞她风骨料峭,赞她有几分胆色,亦有十分风骨。
小七想,清官也难断家务事,这世上终究没有什么是简单到三言两句就能说清楚的。
各人有各人的家,各人有各人的国,各人也有各人的民族大义。
庙堂之上的人谋的是权、是国,这世间黔首谋的是命,是家,是前程。
各有各的立场,因而无人有错。
那错的是什么,借父亲的一句话来说,“是这个世道错了。”
是了,是这世道错了。
错的是这诸侯混战的世道,错的是这礼乐崩坏的世道。
在这混乱的世道里,上位者视下位者如猪狗草芥,下位者对上位者颠越不恭。
在这个世道里,人命如牲畜财帛,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太平时尚有一口薄棺,战乱时白骨盈野,连个收尸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