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宫门被值守的虎贲军用力推开,发出厚重杳远的声响。
王青盖车沿着那高高长长的宫墙甬道一路前去,那覆满了皑皑白雪的燕王宫仍旧如千百年来一样古朴巍峨,那身姿窈窕的宫娥穿着粉嫩的宫装在雪里发出脆生生的笑,又给这嵯峨的宫门平添了几分生机。
听一旁的人说,“快到小年了。”
是呀,如今距离小年也不过十余日了。
去年这个时候,她又在哪里呢?
她仔细去想,去年此时,她还是个俘虏,还跟着公子的马车一路往东北赶去。待到小年那日,好似已经路过绛城到易水了。
这一年步履艰难,停辛伫苦(即经历了很多艰难困苦),如今回想,仍旧唏嘘不已。
都是在公子的马车里,今日的境况却已然与当时大不一样。
忽听那人又问,“你从前是怎么过生辰的?”
小七笑,“小年夜我与父亲一起吃长寿面。”
“你与父亲在一起时不过十岁,是父亲为你煮面吧?”
小七低头浅笑,“父亲身子不好,都是小七来做。”
那人轻轻握起她的手,借着从帷幔进来的日光仔细端量。
日光将他羊脂玉般的手照得通透,除了青铜般的脉络清晰毕现,他的手白得几近透明,那真是无一丝瑕疵的手呐!
她做惯了侍奉人的活计,掌心已经生了一层薄薄的茧子,因而在那人的端量益发无处可藏,就连指尖亦是拘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