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被破布堵住了嘴巴,那稚子此时定要恶狠狠地咒骂一声,“许瞻!我若活着,定要为母亲和阿棠姐姐报仇!”
那人抬手扯去了许慎之口中的布,却勾住了那稚子背后的绳索,一把将他提了起来,继而大步往九丈高阶上走去。
许慎之破口大骂,“许瞻!放我下来!许瞻!放我下来!欺负小孩儿算什么本事!”
那人不理,仍旧提他往阶上走去,就如同提一猪崽。
反倒是裴孝廉拔出大刀便去敲许慎之的屁股,“黄口小儿,胆敢直呼大公子名讳!”
许慎之吃痛愈发大声地叫喊,“匹夫!你敢打我!我必叫父亲好好教训你!”
裴孝廉又是一刀敲了上去,“再叫!再叫!信不信裴某割掉你的嘴!”
许慎之瞪红了眼,“匹夫!匹夫!你等着!你别犯到我手里!我必叫你好看!”
许慎之的声音惊动了殿内的人,上了高阶,丹墀已是一片骚动。
九重台列烛如昼,与檐下的宫灯一同,将这丹墀之地照得一片通明。
披坚执锐的虎贲军穿着一样的衣袍甲胄,却明显站成了彼此对立的两个阵营,而良原君此时正执剑立在殿门。
公子脚步一停,八尺余的身姿迎雪傲立,如玉树临风,手中的小猪崽于手中轻晃,不值一提。
此时望着良原君笑道,“史官何在?”
藏身廊柱之后的史官闻言出来,瑟瑟跪伏在地,声音发抖,不敢抬头,“微臣在......”
公子一字一顿道,“燕庄王十七年正旦平明,良原君许昶逼宫谋反,可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