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不必定要他接,但不管怎样,沈宴初都是哥哥,哥哥便不该听见这样的话。
门外的人又耐心地催了起来,“公子,医官来了。”
那人不过是裹了张薄毯,便将她一把抱了起来,小七微微一挣,低声道,“公子,表姐会看见!”
可他只是笑,“那又怎样。”
那人啄了她一口,抬步便将她抱进了卧房,彼时沈淑人正跪坐一旁,膝头前的托盘里整整齐齐地叠放着她与公子的吉袍。
见他们出来,不禁眸光微黯,试探问道,“妹妹腿脚也受伤了吗?”
小七脸一红,“是。”
沈淑人端着托盘起身,盈盈笑道,“正旦的大日子,就要穿得喜庆才好。从前在沈家,为讨个好彩头,哪一个新年不穿吉袍呀?你瞧,姐姐给你备了一样的,你试试合不合身。”
沈淑人可真是个多变的人,在家时分明娇惯得飞扬跋扈,却也有心眼转手便将她卖出去,嫁到了兰台后因有宫人教导,又变得能说会道颇有心机,可进宫家宴仍时不时地暴露出从前的性情,除夕前还在桂宫与阿拉珠争抢她的孩子,一转眼又低声下气地好似与她是有高情厚谊的亲姊妹。
不止如此,还亲手为她穿上大红的吉袍,亲手为她簪戴了大红的绢花。
她与沈淑人本就有三四分的相像,如今穿戴得一模一样,那三四分便也变成了五六分。
哦,也不,小七在铜镜里仔细端量着,见沈淑人身骨丰腴,面色红润,要远胜于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