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听闻这样的气息还是十六年的四月,那时候魏使来访,那时候她多想跳下马车与那魏人说几句话呀,那时候多想告诉魏使,魏人姚小七就在这里。
那时候她一心只想回家,不知身旁的人望她的时候目光复杂。
而今时今日,仍是此情此境,马车内外的人却已与去岁大不相同。
她坐在公子一旁,但公子并没有说什么。
并没有说,“沈宴初就在后头的马车里。”
并没有叮嘱她,“不许抬头看他,更不许与他说话。”
也没有似从前一样吓唬她,说什么,“但若你背信毁约,我必直取大梁。”
也没有说什么,“再敢在我面前提你大表哥,我必缝上你的嘴!”
大概在他看来,此时的沈宴初已不足为惧,再不配与他相提并论。
是了。
她敬重大表哥,但心里的人却的的确确是公子了。
她仍旧与公子穿着一样的衣袍,那暗绯的颜色如今亦是她最喜欢的,她腰间系着大大的宝蓝色丝绦,长长地垂至腿畔。过去她不敢在大表哥面前穿这样的衣袍,如今却大大方方地不怕被人瞧见。
赶车的人“吁”了一声勒住了马,继而听见身后的马车也陆陆续续地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