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真去过那里吗?
不,那里从来就没有人。
早在那次雪里追杀,她就被裴孝廉抓回了蓟城大营。
她一个身子孱弱的人,怎么有机会将匕首刺进裴孝廉的腰腹?
难怪裴孝廉从来也不曾杀死她,她也从来不曾杀死过裴孝廉。
脑子里的记忆被青瓦楼的碎石乱瓦打散,打散,打散了又重新拼凑到一起。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一个叫谢玉的剑客,不过都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
是这样吧?
她从未离开过这间暴室。
从燕庄王十六年五月至今,她一直都在暴室之内。
她从来也没有离开过这里。
从来没有什么山神庙,没有遇见大表哥,没有城门盘查,没有雪里追杀,她也并没有真正见过夏侯承这个人。
从来没有什么雪岭驿站,没有什么木梳子,也没有什么大营晚霞,更没有什么以郡主之名回兰台,没有什么当路君与小狸奴,她从没有进过修罗场,
她的修罗场就在底下,诛扶风与灭宋国,不过是她零零星星从那人口中听来的。
那些春花秋月,自始至终都是她在暴室给自己编织的一个梦。
若不然,她为什么仍旧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
哦,原来是这样。
小七长长地一叹,心想,好,好呀。
脑中荡然一空,有那么许久的工夫,白茫茫的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