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呀,怎么不欢喜。
但春四月,也许她已经走了。
她原想说,“盟约我好好地收着,公子不能反悔。”
但见那人难得欢喜,她便也不忍去说。
她想,他的欢喜大约远胜于她。
她随着那人往前走去,坍塌的废墟已被清理得干干净净,有人正开挖基槽,筑基砌磉。
青瓦楼已然在重建了。
小七仰头望去,头顶青天白日,冰消瓦解,她与公子的衣袍是兰台最夺目的颜色。
哦。
燕国的冬寒已经过去,蓟城的春就要来了。
那人的王青盖车多么尊贵气派呐,雄壮的驷马在兰台的高门之外安然打着响鼻,金支秀华,庶旄翠旌,四角的赤金铃铛在风中叮咚作响。
犹出着神,忽地腰间一紧,身上兀自一轻,那人已将她拦腰往车上抱去。
小七扑腾着低声叫道,“公子总不守礼!”
可恨昨夜到底不曾把守礼写进盟约里,竟叫他愈发地肆无忌惮起来。
可恨。
可恨。
实在可恨。
双手似小锤一般砸着那人的胸膛,一双脚四下乱踢,他又不是铜墙铁壁,非把他踢成个肉泥不可。
哪知那人笑了一声,竟信手将她丢进了车里。
竟然丢她。
恼人。
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