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默了好一会儿,“我再去劝劝父亲。”
大周后摇头叹道,“罢了,罢了,这么多年了。”
正说着话,忽有宫人匆匆进殿禀道,“启禀娘娘,小周后正在金马门外求见。”
大周后闻言冷笑一声,抹去眼泪,片刻之间便恢复了初时的威严,漠然道,“不见了。”
那宫人神色慌乱,“小周后说,念在多年的姊妹情分上,若娘娘不见,她便......她便一头撞死在宫门。”
大周后掩口嗤笑不已,眉眼间愈发地冷淡,“她算计我们母子的时候,可还记得孤这个亲姊姊?若非远瞩,只怕如今燕宫的主人都换了羌人。孤不与她计较,她还想来讹诈孤!”
哦,原来如此。
小七心想,她听见的不过是公子与谋士们的寥寥数语。原来在她安于一隅的时候,兰台之外竟是如此凶险。
难过昨夜平了北羌之后,公子的举止尤为反常。
他心里定然是十分高兴,但他身在高位,再高兴亦不好轻易地表露出来。
可他是公子,亦是个寻常的人呐。
他在外人面前一副谋无遗策的模样,但心里也会有忧心如惔的时候罢?他亦会有靡所适从的时候罢?(忧心如惔,即忧虑焦急。出自《诗经·小雅·节南山》:“节彼南山,维石岩岩,赫赫师尹,民具尔瞻。忧心如惔,不敢戏谈,国既卒斩,何用不监。”)
宫人躬身领命退出了大殿,大周后仍旧愤愤难平,“孤竟轻信了她,以为羌人当真胸无大志,愿意献兵归附燕国,竟险些中了她的奸计,毁了许氏宗庙社稷,糊涂!真是糊涂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