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会说,“赐毒。”
也许拉出去,就在万人注视下将其凌迟、车裂。
她垂眸望着陆九卿,陆九卿大约也已知道了自己的归宿,那张如纸白的脸全是悲怆,他缓缓地阖上了自己的眼睛,眼角淌下了一行清泪来。
小七听见他叹了一声。
然而那声叹息亦是虚弱的不像样子。
但兰台的主人并没有赐死,他说,“去查。”
隐在暗处的虎贲军有四五人当即现了身,齐刷刷道,“公子吩咐。”
“查陆氏,查活着的人,亦查死了的人,查这世上还有没有一个已经亡故的陆九卿。”
小七头皮发麻,难道这世上还有第二个陆九卿吗?
她只知蓟城陆氏原也是名门望族,然先辈男丁皆为燕宫战死,只余下孀妻弱子,人单势孤。至陆九卿,已是门衰祚薄,后继乏人。
但能留在公子许瞻身边的人,必得家世清白,耳目昭彰,必得忠心贯日,披肝沥血。
这样的人,也会有问题吗?
那人还命,“送至掖庭监禁,给他上药。”
虎贲军领命疾疾去查,掖庭的人也上前将陆九卿带走了。
身前乍然一空,晨间的凉意使她微微战栗,人却久久回不过神来。
那人仍在廊下负手立着,说了一句,“去换件袍子罢。”
不轻不重,不咸不淡的,辩不明其中的情绪。
小七恍恍惚惚地没有动。
那人不催,也不再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室内的人也并没有说什么话,也不知在想什么。
但没过多久,第四拨的人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