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那一声声的短叹长吁中,可知他活得也并不痛快。
但这世上终究没有谁是痛痛快快的。
各有各的难啊!
他远没有世人想象中的强硬,他也需要人陪,也需要人好好地疼。
他的面色大抵依旧苍白疲累,高高的眉峰大抵亦始终不曾舒展开来。
从前她也见他如此,从前她会伸手去抚他的眉峰,轻声说他,“公子眉心要拧出皱纹来了。”
从前他说,“小七,我唯有你。”
从前他说,“你是刻在我骨子里,让我抓心挠肺的人。”
从前那是她的当路君,她是当路君的小狸奴。
如今却不会了。
如今她知道他正为什么犯着愁,却不会再起身自背后揽住她,不会再展开双臂环住他的胸膛,也不会再靠在他的脊背上柔声呢喃一句,“当路君怎么不叫醒我?”
那人一动不动,木纱门上那道高大的影子也一动不动。
他好似已经死去,没有一点儿的生机。
小七朝窗边望去,月落参横,曦色乍现。
此时不知已是第几日的天明,但不管怎样,新的一日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