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间隙中偶尔转眸望窗外,能看见花木窗畔亦是一株高大的山桃,春风拂拂,团团簇簇,这一夜当真是月圆花好。
不止窗外,就连室内也安放着数处陶罐,陶罐不是什么世间珍品,乡里巷陌四处常见,其中插着大捧的山桃,浅桃夭夭,嫩红无数,此时已开得欣然可赏。
(浅桃夭夭,嫩红无数,出自柳永《夜半乐·艳阳天气》,原句为:舞腰困力,垂杨绿映,浅桃秾李夭夭,嫩红无数)
你知道,兰台吃的用的都是燕国最好的,价值千金的瓷瓶也是不计其数,因而这般粗糙的瓦陶器皿便分外难得。
身子是盈满的,心里也是盈满的,公子真是个有心人呐,这新宅里里外外的布置与桃林老宅都是一样的。
迷迷糊糊的,她想,从前父亲与母亲在老宅里也是做着她与公子一样的事吧?
大抵是的。
父亲爱重母亲,若非如此,母亲又怎会甘愿抛弃母族,与父亲隐居在山水田园之间呢?
他们意似鸳鸯,情同鸾凤,并没有什么羞耻见不得人的。
那人不知疲倦,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将她的每一寸都舔噬个干净。
罢了,罢了,都随他。
她困极乏极,好似呢哝了一声,“远瞩......”
没有听到回音便偎在那人怀里睡着了。
她不确信自己到底是不是恍惚之中唤过“远瞩”这两个字,她从未这般唤过那人,就好似从也不曾唤过大表哥“既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