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秋躺在浴缸里,杯中红酒只喝了一半,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一开始她以为自己太累了,直到后来她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的抽搐,并且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发出一丝声音。
凌乱晃动的视线里,她看到吴旻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她无法控制自己意识的沉沦,在闭上眼晴前,她感受到吴旻将她从浴缸里打横捞了出来。
再次醒来时,她半躺在一辆越野车的后座上。
吴旻坐在她身边,正低头专注的看一本英文侦探小说。
见顾晚秋醒来,他合上书,展臂将她搂进怀里,顺手摸了摸她的脖子,指腹的薄茧缓缓摩挲着她的颈动脉,问:“头还疼吗?”
顾晚秋怔了一下,乖巧的摇摇头,说:“不怎么疼了。”
“你这几天太累了,昨晚发了低烧,不过医生说没什么问题,休息几天就好了。”
顾晚秋将头靠在吴旻的肩膀上,蹭了蹭,低声问:“我们现在要去哪里?是去你家吗?”
吴旻握住她的手:“一会你就知道了。”
顾晚秋仍然虚弱,低咳了两声,连带着整个身体都跟着无助的颤动,她有些抱歉的说:“我好像真的生病了,头晕晕的,喉咙也很难受。”
吴旻拧开一瓶矿泉水,细心喂着她喝了两口后,重新将她揽进怀里。他的手掌在她肩膀上安抚的轻拍着,“再睡一会,等到了我叫你。”
顾晚秋听着吴旻的心跳,疲惫的闭上眼睛。
等她再一次醒来,汽车已经开到了一个乱哄哄的小镇上。
汽车夹杂在人流里艰难前进。
吴旻悠闲的看着窗外。
车内冷气逼人,窗外尘土飞扬,顾晚秋隔着车窗玻璃都能感受到外面黏湿糟糕的空气。她什么都没有说,她怕自己的质疑会让吴旻不高兴。
越野车穿过小镇,最后停在一排竹楼前。
吴旻推开车门独自下车,大步远去,随即双手合十,朝着从竹楼里迎出来的男人行了一礼。
男人约五十来岁,头发半白,穿着半旧的麻衣麻裤,一眼看不出身份,但气质内蓄深沉,目光冷而亮,他隔着半开的车窗看了一眼顾晚秋,友好的打了个招呼。
顾晚秋回了一个礼貌的微笑。
男子似乎在问吴旻这个女孩是谁,吴旻回了句缅甸语,顾晚秋不懂什么意思,只见这男人大笑起来。
他们两人在一圈雇佣兵的包围下交谈,英语参杂着缅甸语。
顾晚秋收回目光,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心里升起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这个不好的预感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吴旻回来后,汽车掉头离开竹楼,在野外绿林掩盖下,他们乘坐的这辆汽车与另外八辆汇合。一排改装过的黑色越野车像潜伏的怪物一样颠簸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
顾晚秋的五脏六腑都快被颠错位了。
直到现在她还是相信吴旻的,所以也没有开口询问,她只是心里想着吴旻家的茶园大约是在一个非常乡下的地方,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哪怕吴旻非常贫穷,家乡在一个非常贫瘠的地方,她也是丝毫不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