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道甜点还没上,姐夫就走了。
他从保姆手里接过大衣,搭在自己臂弯里,头也不回的推开大门踏进雪中。
外面那辆迈巴赫的车顶已经白了。
司机一直在外面等着他。
姐夫走了后,夏白朵立即就打发走了厨师团队,等所有人都走空了,夏白朵的脸色终于阴沉下来。
三个保姆默不作声的躲在厨房里收拾碗筷,我则随便找了个借口去了二楼的房间。
我给言思隐发了条信息,等了老半天她都没回我,后来我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半夜口渴,下楼倒水,经过客厅时,看到靠着沙发的地上坐着一个人,头发蓬乱,一脸精致的妆容花成了调色盘,红酒滚倒在地上,雪白的长绒地毯上洇着不详的红色。
她迟钝的抬起头,浓重的酒气也没有掩盖她的苍白,她的脸没有血色,也没有气色,像一只在凡间漂泊太久的女鬼。
我被彻底吓醒了,慢慢走过去,站在夏白朵面前,“你这个样子,别说是姐夫了,就连我都不想看见。”
“哦,是嘛,所以你也着急走,去找你的小室友,她漂亮,年轻,还有很多次可以试错的机会,对不对?”夏白朵说着,扶着茶几想要站起来,可她喝了太多的酒,站到一半就又瘫在地上。
我一把把她拽起来,她好瘦,摇晃得像劲风里的芦苇。
“若是爸妈在天有灵看到你这个样子,说不定要气得活过来。”
“他们不会看见的,他们已经死了,死了好几年了,我现在只有你了,可你也要离开我,是不是?”
我痛心疾首:“姐,离婚吧。”
“我不。”夏白朵奋力甩开我的扶持,厉声尖叫了一声。
保姆间里应声传出玻璃杯摔碎的声音。
偌大的四层别墅,一切重新归于安静。
“为什么不?”我尽量心平气和:“当年爸妈去世,根据遗嘱,我拿现金,你拿股份。姐,我其实一直想问你,爸妈给你的,安柔医疗的股份呢?”
夏白朵停止挣扎,呆滞的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忽然疯疯癫癫的笑起来,“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
“随你。”
我松开她,看着她跌坐在沙发上,“我回学校了。”
“你找你的小室友?”
“是。”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夏白朵忽然跳起来,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随着清脆的声响,我感到口腔里漫出一股粘稠的血腥味。
夏白朵愣了一秒,冲过来抱住我呜呜的哭起来,她捧住我的脸,不断重复着“对不起。”
我摇摇头。
“没关系的,姐,真的没关系。可我不想看到你这样了,我听说姐夫在外面孩子都有了,离婚吧,好吗?”
“不!”夏白朵恶狠狠地看着我,“只要我不离婚,我就永远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谁也没有我爱他,谁也别想抢走他。”
“可是他不爱你,他从来都没有爱过你。”
“有本事他去法院起诉离婚,只要他丢得起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