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亚双父子来东北一趟,不光买到了木材,还谈成了合作的事情,欢欢喜喜的跟车走了。
另一边,彭鼎程在医院住了几天,伤口拆线后,这边也安排装车发货。
二十节车皮木头稳稳当当发走,把彭鼎程高兴的,给盛希平买了不少东西,特地感谢。
盛希平在松江河呆了半个多月,不光谈成了跟侯亚双合作的事情,同时也挣了一大笔钱。
这些钱,盛希平最后还是存到了储蓄所,现金太多,实在是不能全都搁家里。
五月九号,盛希平大包小裹带着东西回了林场。
结果到家才发现,自家大门上挂着锁头,家里人不知道干啥去了。
“李婶,看见我妈了么?”盛希平扭头看见隔壁邻居正在翻菜园子,忙问了句。
“哦,下地干活去了。你爸你妈这阵子开荒种地呢。
早晨莪看着他俩扛着镐头,领着你俩俩孩子,一起走的。”隔壁干活的人抬头看了盛希平一眼,说道。
得,都下地去了,那就去地里找吧。
盛希平没办法,只得把自己带回来的东西,从大门旁边的园杖子扔进院里。
盛家院子里,二郎神、黑将军都没拴,刚才听见盛希平动静,狗子就从窝里出来跑到门口哽唧。
见盛希平往院里扔东西,这俩狗子可懂事呢,直接叼着兜子就往里跑,一趟一趟全都给运到了屋门口。
屋门也锁着,狗子进不去,俩狗就趴在屋门口这堆东西跟前儿不挪窝。
盛希平朝着后山自家地走去,到那儿才发现,爹妈正挥着镐头刨地呢。
盛新华和盛新宇两个,则是在边儿上玩东南西北。
所谓的东南西北,其实是一种虫子的蛹,跟蚕蛹很像,但是要小很多,棕红色,大概跟铅笔差不多粗细。
小孩子最爱拿这种东西,嘴里随机喊着东、西、南、北。
那虫蛹的尾巴会动,有的时候所指方向跟孩子说的正好能对上,小孩就觉得是这虫子能听懂人说的话。
在没有玩具的年代里,这种东南西北,就是孩子们最好的玩具,偶尔得到一个,能玩好半天。
盛希平小时候也玩这东西,但他从来都搞不清楚,这玩意儿究竟是什么虫子的蛹。
当然,现在他更没那个闲心去研究,只快步来到近前,接过了母亲手里的镐头。
“哎呀,我不是说了么?等我回来收拾就是。”
“老大回来了?你这一走半个月,郑书记说你去联系业务了?联系啥业务啊?”
当时盛希平挂断电话,回家收拾了两件衣服就急匆匆走了,也没跟家里人说怎么回事。
后来还是盛连成去办公室打听,才从郑先勇那儿得知,盛希平去联系什么业务了。
“哦,就是削片队那头不是攒下一些木头么?我找人给卖了。”盛希平一边刨地,一边回道。
“啥玩意儿?就削片队从伐区里捡出来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能有人要?
那些玩意儿,我瞅着也就夹园杖子还行,能干啥啊?”
盛连成是林业老人了,五零年就来东北,这些年不知道伐了多少木头。
在他眼里,那些径级都不到十公分的木头,除了烧火也就是搭个架子、夹个园杖子使使。
这玩意儿能卖钱?别到最后,连工夫钱都挣不出来。
“爸,你说啥呢?那削片队本来就是从遗弃材里面找有用的,变废为宝,挣的就是个工夫钱。
要不然大集体那些人干啥啊?还种地呗?关键是种地也不挣多少钱啊。”
盛希平一听,哭笑不得。
“管他木头粗细呢,只要能卖钱就行呗。我问了,这些肯定能有销路。”
“得,你爱张罗啥就张罗去吧,反正小心点儿啊,别整那些投机倒把的事儿。”
盛连成摆摆手,不爱听儿子说这些。
他这人老实了一辈子,踏踏实实工作,本本分分做人,从没有其他心思。
“我知道,如今这社会不一样了,你们年轻人心思不稳,想整出点儿动静来。
你爱干啥干啥,别干犯法的事儿就行。”
盛希平也没跟父亲多说,爷俩一起抡着镐头刨地。
张淑珍一看时候不早了,这头有盛连成爷俩,也没她发挥的余地,于是领着俩孙子回家做饭去。
此时正逢林场植树造林和森林防火关键期,盛希平回到林场第二天,就上山去忙了。
这一忙十来天,等着更新造林结束,盛希平也接到了侯亚双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