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儿一看就挺贵的,他俩要是敢不经过爹妈同意就收下东西,回去他爸能抽死他。
别管多好看,也别管他们多稀罕,都不能收。
“你看,三叔给的,又不是外人,那咋还不能收呢?”
盛希平一听就笑了,这俩孩子,年纪不大,心思倒是挺重,想的可真多。
“不行,不行,我爸说了,不让我随便要东西,不然他砸折我腿。”刘强那脑袋摇晃的跟拨浪鼓似的。
“行了,老大,你啊,一会儿你送他俩回去,顺道过去看看你师父和师娘不就得了?
正好,请你师父啊,明天来咱家吃杀猪菜。”盛连成在那边一看,忙开口打圆场。
盛希平一寻思也是,孩子不收这是他们懂事有家教。
他要是愣给,万一回去了大哥二哥来脾气,真把孩子揍了咋办?
“成,那我先去趟大碱场。”
说着,盛希平找了个三角布兜子,把三个文具盒,还有铅笔橡皮、作业本等东西装起来。
另外又把他给刘长德、秦秋燕买的东西也装里面。“走吧,三叔送你们回家去。”
刘强、刘鹏一看,乐颠颠的跟着盛希平,一起回大碱场村了。
四月中旬,大田地还不能种呢,但是参地的活不少,砸柱脚、做棚、苫棚等,陆续就开始了。
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还没施行到这边,现在依旧是社员集体干活。刘玉江刘玉河每天领着社员上山,到挺晚才回家。
刘家就刘长德夫妻,还有俩儿媳妇,领着几个孩子在家里。
要说起来呢,刘家也是有意思,刘玉江刘玉河哥俩,一共有七个孩子,全是男孩,一个闺女都没有。
秦秋燕成天盼着孙女,每次儿媳妇一怀孕,她就天天念叨,要是个孙女就好了,可就是没如愿,生下来还是臭小子。
现如今也不让多生了,刘家俩媳妇都去做了结扎手术,秦秋燕盼了一辈子女娃娃,到头来还是没能如愿。
“师父,师娘,在家干啥呢?”刚进了刘家大门口,盛希平就大声喊道。
刘家现在还剩下五条狗,大青是前年进山打猎的时候,让猞猁给咬死了。
二青去年刚入冬时,被一头大棕熊给拍死了。
小黄也就是当初喂花花的那只母狗,前年开春的时候跟花豹配过一回,结果就生了一只狗。
这母狗也老了,当时大家都说,狗知道自己老了,所以生下一只狗崽留给主人。
去年冬天,猎棕熊的时候,小黄也受了重伤,到家后没救回来,死了。
所以刘家现在,就剩下小花、小灰、大龙、二虎,还有小黄生的那只独狗大胖。
几只狗对盛希平都很熟悉,听见盛希平的动静,掀了掀眼皮,谁都没起来,依旧趴在窝里。
刘家俩媳妇正在厨房忙着做饭呢,听见动静往外面看了眼,见是盛希平陪着刘强刘鹏进门,忙出来招呼。
“哎呀,是希平来了?快,进屋说话。爸、妈,希平来了。”
屋里刘长德和秦秋燕正哄孩子玩呢,刘玉江家老四刘新,七九年开春生的,虚岁三岁了,刘玉河家老三刘祥,七八年年底生的,虚岁四岁。
俩孩子其实就差三个来月,这时候正是满地跑,一会儿不得闲的时候。
为了不让孩子去厨房捣乱,刘长德和秦秋燕老两口,一人搂着一个,在炕上玩呢。
盛希平拎着东西进屋,跟刘家俩媳妇打了招呼,然后迈步进了东屋。“师父,师娘。”
“呦,希平啊,你不是去省城开会了么?啥时候回来的?”
前川和大碱场加起来就那么大点儿,盛希平去省城开会的事情,早就传遍了,大家伙儿都知道。
“今天下午刚回来,这不是给孩子们买了几个文具盒么?
我原本说是让强子和小鹏拿回来,俩孩子不敢,怕他爸揍他们,我就跟过来,正好看看师父和师娘。”
盛希平把手里的布兜子放到炕上,然后从里头掏出二斤枣红色、二斤藏青色的毛线来。
“这是给二老买的毛线,我瞅着这个色儿挺好的,这线也不错,挺柔软。得空了让大嫂给二老织两件毛衣穿。”
成人毛衣,一般是一斤七两毛线,二斤线余三两,留着以后拆洗倒换时添上。
毛衣穿时间长了会磨损,拆了重织的时候就少了,要是买的时候不留余头,将来找不到相同的颜色,就不好看了。
很多人穿的毛裤,都不是纯色的,经常是一截一个颜色。
那都是毛衣倒换好几回,实在是毛线凑不上了,就改织毛裤。
所以在农村,春秋时节经常能看到大老爷们儿穿着花花绿绿的毛裤,就是这个缘故。
“哎呀,你看看你,出门一趟还给我们带东西。这毛线不便宜呢,你花这份儿钱干啥?”
秦秋燕一看那毛线,就知道这是好东西,心里欢喜,嘴上少不得还要说盛希平几句,嫌他过日子大手大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