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道歉,要不然你别回家了,上山找你爸去吧。”
赵月兰抬手,朝着儿子后脑勺就来了一巴掌。
这年月的家长,就没有不打孩子的,再惯的孩子,家长也是说打就打,而且,下手还没个轻重。
赵月兰情急之下,这一把掌打的就有点儿狠。
刘晓军平日里在家,爹妈宠着,三个姐姐让着,把他惯的小霸王一样。
今天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被他妈打了,这面子上哪挂得住?
刘晓军捂着后脑勺,红着眼睛怒瞪他妈,那样子,一副恨不得把他妈生吞活吃了的表情。
赵月兰平时最疼儿子,这气急之下拍了儿子一巴掌,能不心疼么?
可是当着外人的面儿,她又不能说什么,只怒哼道,“赶紧道歉,要不然你这学就别念了,上山干活去吧。”
“干活就干活,你以为我惜的念啊,你少烦莪。”刘晓军说了一句,转身就从办公室跑出去了。
“哎呀,你个小犊子,你往哪儿跑,你看我抓住你,我特么打死你。”
赵月兰一看儿子跑了,气的她赶紧去追。
就这样,娘俩一前一后,从办公室跑出去,然后出了学校,不知道上哪儿了。
王校长长叹一口气,无奈摇头,就这样的妈,能养出什么好孩子来?
“行了,那就这样够吧,班主任把自己班的孩子领回去上课,记得让他们写检讨。
希平,你把我的话放心里,孩子的好好教育,不能成天打打杀杀的?
维民啊,今天上午是不是没课了?要不你也回家歇会儿去吧,那些熊孩子的话,别往心里去啊。”
王校长回头看了看屋里的人,对众人说道。
“行,那我们就先走了啊,王校长,等老六回家,我一定好好跟他谈谈。”
盛希平点点头,同众人告辞,转身出办公室。
陈维民也跟王校长说了句话,跟在盛希平身后出来了。
“希平哥,你等等我。”他有话,想要跟盛希平说。
盛希平停下来,扭头看着陈维民一蹦一蹦的过来,心下也是各种无奈加心疼。
“我早就跟你说了,先去安上假肢。
你要是安上假肢了,外表看上去就跟正常人一样,到时候不管干啥,形象好啊。”盛希平叹气道。
“哥,我知道错了,你说我现在要去安假肢,局里能同意么?”
陈维民到这时候,算是真正领会了盛希平的意思,不由得后悔道。
“那有啥不同意的?你这是局里小火车给轧的,他们就应该负责。
你现在有局里给的补贴,还在学校当代课老师,等你安上假肢,形象好了,在学校时间长了,教学生出点儿成绩,不也能想办法转正么?”
盛家和陈家,从在曙光林场的时候关系就好,算是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铁哥们儿。
这些年的感情在,盛希平真狠不下心不管陈维民。
“行,那我去局里找找,让他们领我去安假肢。”
陈维民总算开了窍儿,也好像是看到了希望,终于同意安假肢了。
哥俩又聊了会儿,这才分开各自回家。
中午盛希泰回家吃饭的时候,盛希平逮着机会,不轻不重的说了几句。
盛希泰的态度非常好,表示下次一定注意,不那么冲动了。
就此,打架的事儿算是结束,谁也不许再提这个茬儿。
第二天盛希泰等人都带着检讨去了学校,但是刘晓军却没了影儿。
据说昨天从学校跑出来就没回家,他妈满林场找,也没找着,不知道这孩子跑哪儿去了。
陈维民又坐上了小火车,前往松江河林业局。
这一次,局里非常痛快的答应了,出钱给陈维民安假肢。
但是,局里那些工伤的人,去年已经统一去沪市安假肢了,这会儿陈维民单独去,局里就不同意去沪市,只能去长春安假肢。
所有的花销,连陪同人员的差旅费,可以全部落实到森铁处报销。
陈维民不懂这些,林场也没几个懂的,陈世良、陈维国还在山上干活没下来呢。
没办法,陈维民只能来找盛希平商量,这事儿该怎么办。
“要我说,还得去沪市,沪市那边的假肢厂历史久,质量也好,省城的怕是不行。”
盛希平琢磨了一下,说道。
“都怪我,去年你就说让我去安假肢,我没听,现在局里只同意我去省城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