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个屁,让他们去死”
这还是赵秋兰第一次见到林姐姐失去一向的从容淡定,情绪激动,口不择言。
“林、林姐姐。”
这个林姐姐好陌生。
但是还是一如既往的亲切。
原身咬紧了牙关。
其实从顾长通和李娟结婚,任务就已经完成了。
只是她不想面对,也不敢回来。
她怕面对林母,又再一次被这个所谓的母亲推进火坑。
害怕自己仍旧和前世一样懦弱无能,优柔寡断。
所以她迟迟不敢按下任务完成的按钮。
直到任务者和赵秋兰聊起父母的话题。
她满腔的愤懑终于堵不住了。
她按下任务确认完成按钮。
她有话和赵秋兰说。
她不希望眼前的女孩和她一样,因为对家人一次又一次的妥协将自己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原身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
“凭什么要为了家人牺牲,凭什么要为了别人奉献,我们也是人啊,我也是人啊。”
原身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赵秋兰吓到了。
那个风轻云淡的林姐姐蹲在地上像个幼小无助的孩子一样痛哭。
她手足无措的安慰原身。
原身只是哭着,拼命的哭。
前世,听见顾长通出轨她没哭。
死在病床上的时候她也没哭。
那时候她的心就像一片荒原,什么都没有。
她的所有热情,所有对生的渴望,所有的青春都在一次又一次的妥协,退让,牺牲中磨没了。
她就像一头老黄牛,日复一日的犁地,耕种,所收获的一切都贡献给了他人。
就连死,血肉都还要被吃。
哭了许久许久,哭够了。
原身抓住赵秋兰的手,“她说的对,我们应该为自己而活,人活着就是应该自私,这天下除了我们自己谁会为我们着想你以后不准把工资全部寄回家,否则否则”
原身赌气说道“否则,我不会发你一分钱的工资。”
虽然原身的话特别像无良老板,但是在赵秋兰听来却是满腔满心的感动。
赵秋兰嗯了一声,重重地点头。
既然是看着任务者如何完成的任务,但是回到自己的身体,周围的一切还是那么陌生。
原身让司机开车送她回到了小镇。
其实,自从拆迁后,这个小镇就不复存在了。
原身看着陌生又熟悉的一切,想起当年在林家,每天忙完裁缝铺的工作,回到家还要给顾长通和三个孩子做饭洗衣服。
甚至到后来,还要监督三个孩子的学业。
她想做一个好小姨,所以监督三个孩子学习的时候格外严厉,没想到反而招致了三个孩子的怨恨。
原身手下意识的抚摸肚子。
前世的那个孩子。
被顾柳丽他们搞没的那个孩子。
幸好当年没生下。
林家炊烟冒了出来。
原身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从今以后,她只为自己而活。
司机开车经过菜市场,原身下车见了房东,将裁缝铺退租了。
时代在前进,裁缝铺终将会被成衣代替。
裁缝铺退租后没多久,李娟和顾长通给租了下来。
李娟指望着顾长通发挥他经商的潜力,带飞她成为富太太。
顾长通指望着李娟发挥她量体裁衣设计服装的天赋,带领全家脱贫致富。
两个人都在默契的指望着对方。
裁缝铺就这么开了起来。
李娟画了后世很流行的设计图纸,拿出了自己当年给芭比娃娃做衣服的经验,奋斗在缝纫机前。
然而,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干。
给娃娃做衣服和给真人做衣服完全不是一个难度。
李娟犯了难。
她问一直沉默不语搬着布料的顾长通,“老公,你会做衣服吗”
顾长通闷声闷气的说“不会。”
李娟叹了一口气,算了。
顾长通一个大男人,不会针线活也很正常。
前世估计是林诺会做衣服,所以顾长通就顺势经营起了服装品牌,凭借着自己的经商天赋把品牌做大做强了。
李娟继续拿着缝纫机和做衣服磨。
磨了快半个月,好不容易,李娟磨出来了三套裙子。
森女系,亚麻和棉布材质的长裙。
虽然针脚什么的很粗糙,还经常有线头。
但李娟很满意。
哼,她的裙子比林诺的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有质感,有品位多了。
李娟将裙子挂了上去。
隔壁面馆的王阿姨见裁缝店关了又开张了,特意过来瞅了一眼。
这一看,心里就十分不高兴了。
触谁霉头呢
拿着发丧时才穿的布料做裙子挂在她面馆前面,这不是咒她吗
三条裙子,一条灰蒙蒙的。
一条旧兮兮的。
一条白得不通透,跟发丧一样。
王阿姨走过去提醒李娟,“娟啊,这裙子是哪家发丧定的你挂在大门口对着别人面馆不好吧”
李娟脸沉了。
发丧
发尼玛的丧呢。
不懂欣赏的乡巴佬。
李娟哼了一声,没理王阿姨,转身进了屋。
她相信,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何况,她还有一个商业奇才的老公帮他。
就算这些乡巴佬都不懂得欣赏,她的老公也一定会帮她把品牌打出去。
然而,并没有。
顾长通也特别不喜欢这三条裙子。
尤其是亚麻材质的那条。
小镇里发丧披麻戴孝就是穿的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