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泄完心中的怒火,稍稍恢复理智的番颜雨环顾周遭,不知不觉间竟已将四周可用的家具全都使了个精光。
“妈呀,我破坏力这么强的嘛。”
站在一片狼藉之上,从口袋里摸出之前敌人掉落下来的匕首,番颜雨警惕着周围的敌人,移动脚步缓慢向有着家具的方向行进,在那里他的战斗力将直线上升。
走到一半,背后一股轻微的撞击感传来,番颜雨不敢犹豫,回身一刀挥出。
“谁?!”
两个人同时喊出了声,也正是这一声救下了他们两个的性命。
“是你!”
斩击的刀锋分别停在了对方的面前,在看清楚来者后两人又一次不约而同的喊道。
番颜雨上下打量了一番:“你还好吗?”
夏沫陵倒是不太在意,象征性的掸了掸衣肩上的灰尘。
“怎么?需要我表演一下如何受伤后正确发出惹人怜爱的少女哭泣?”
“如果你愿意……”番颜雨抽回刀刃,转身背对夏沫陵:“我就很乐意。”
“……够厚的脸皮。”夏沫陵也转过身去:“你的伤貌似比我的要重吧,干起架来这么不要命?”
“打的时候没太注意,打完了才发现身上莫名其妙多出来一堆有的没的……往好处了想这最起码能当个证据,过失杀人我也不必坐牢。”番颜雨苦笑道。
他不禁想起小时候自己和同学干架,每次同样是打的时候没什么感觉,打完了才感到疼痛,感到了疼痛这才循着来源找到伤口。
可以说男生的粗心在这件事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好在这并不是什么坏事,战斗的本质就是舍生忘死,在与肉体痛苦的对抗中,在不涉及心脏、大脑等致命因素的前提下,谁更能承受住打击,谁就能取得胜利。
要是人人都跟个娘炮似的被断掉的竹签扎到手就嚷嚷着要去医院,那这手脚留着也没什么用了,徒增你受伤的面积。
伤痛与叫喊那是战后考虑的事情,战时你只需要留意如何打倒面前的对手。
视野中再次出现一名敌人,番颜雨举刀上前。
“锵!!”
拼刀发出的剧烈声响刺激着他的耳膜,身后的夏沫陵乘此机会抓起盘子就丢。
“哐啷!
盘子碎裂,番颜雨一个扫堂腿放倒对手,接着一刀刺入对方的肩膀。
对手不可避免地身体微缩,夏沫陵跟上夺过其手里的武器,再一脚将其踹飞。
“你这一脚还挺帅。”
“专攻下路的招式,我看过别人用,这是我第一次尝试。”番颜雨心里暗自得意,搁过去这一招他未必使得出来,身上的赘肉会严重影响整体的敏捷性,但穿越后的这具身体体质完备,不存在拖后腿的缺点。
他开始熟悉如今的自己。
“咱们的配合蛮有默契的嘛!”番颜雨抽空调侃道:“是不是该搞个组合。”
“组合?”夏沫陵瞅着自己残缺不整的衣服,一手抓过发梢绕了个小结,含笑道:“战损版本的美少男加美少女确实挺吸引人的。”
番颜雨也没来得及细想夏沫陵怎么会说出“战损”这个比较现代化的词语,只是单纯地应承道:“是个不错的点子,可惜身上有血迹为了照顾家长不能给他们的孩子看到……一时间我竟分不清楚谁才是爱耍脾气的小孩子呢!”
这句话存有私心,不论夏沫陵听不听得懂番颜雨都不会放过这样一个讽刺魔怔家长的机会。
就在他们贫嘴的这么一会儿,期盼已久的后手已然到位。
“呜呜呜!!!”
洪亮如号角般的长鸣声刺穿了静谧的夜,冉冉升起的火把犹如漫天黑暗中的温暖长河。
有光的地方即是生命之所在。
“不好!城卫军的人来了,快逃!”
“他们什么时候喊得人!?”
剩余的敌人纷纷扔下武器开始向外逃窜,有的甚至直接撞碎了玻璃飞身跳窗。
然而这终归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窗外升腾的火光预示着他们终将成为光明的燃料,逃跑也不过是提前加速了死亡的过程。
一直目不转睛的伊曼纽尔瞳孔骤然收缩,街道旁的那群人从头到尾都没有一点要进来协助的意思,此时在意识到同伴要被尽数抓住后更是没带片刻迟疑地默默离开。
“……”
伊曼纽尔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选择迈开脚步。敌方的实力未知,具体人数未知,逃跑路线也未知,这种情况下盲目追击绝对是最坏的一种打算。
“客人们”陆续离场,被清空的店里这时候才显出一片狼藉。
至此所有人早已精疲力尽,大小不一的伤口在这里非常常见,因此在保持戒备的同时,对于逃离的敌人哪怕是从自己身边经过他们也没有再多的力气去阻拦。
反正属于他们的战斗已经结束了,接下来的就交给姗姗来迟的城卫军吧。
“真不敢相信……我们竟然赢了!?”艾洛菲琳第一个欢呼雀跃起来。
“赢?他们算不上输,再者继续打下去我们这边也会出现伤亡。”
伊曼纽尔依旧头也不回的紧盯着门外,语气却柔和了下来。
“本来就不是靠莽能解决的事情,如此应当是最棒的结果了。”
艾洛菲琳对着他的背影比了个鬼脸,随后搀扶起附近的店员,细心的查看起他们的伤势。
也就惟有她和伊曼纽尔两人经历了这样一场恶战仍完好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