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繁紧跟在刘胜身后,闯进门中。
然后就见眼前一黑,一个个形状各异的鬼物站在面前。
或是长着巨大耳朵或是长着巨大眼睛,这是纠察司的文武判官。
或是一身雪白或是一身漆黑,这是速报司的文武判官。
或是矮矮胖胖或是细细长长,这是阴阳司的文武判官。
城隍坐下叁司,文武判官汇聚一堂,拦在曾繁和刘胜的面前。
那矮矮胖胖的阴阳司文判吴判官用冰冷的眼神看向刘胜,质问道:“刘县尉,你与我家大人乃是姻亲,大人有心点拨,赐你荣华富贵,令你兄妹相见,你就是这样回报城隍大人的吗?”
刘胜哈哈大笑:“你家城隍不过是天地间的蠹虫,阴司中的豺狼。我已经把吴宁县贪赃枉法的县令抓入大牢,又怎么会坐视草菅人命的城隍不管?”
“县令不过是人间小害,你家城隍才是天下大害。枉顾天律、假传天命、滥用神权,报应就在眼前了!”
一声惊雷乍响,电光照亮了城隍庙。
吴判官一个激灵,看向天空。往日里他最是能言善辩,乃是城隍的幕僚。
但现在在刘胜的喝问之下,却生出几分心虚和恐惧。
他色厉内荏道:“你可知你坏的不仅仅是城隍大人的大计,更是坏了事关苍生的大计。”
“不过是一群流民罢了,舍了区区流民为了天下苍生,又有何不可?”
刘胜大怒:“除了苍生自己,谁能表苍生之意?”
“流民就不是苍生吗?吴宁县的百姓就不是苍生了吗?”
吴判官冷笑:“在这吴宁县,城隍大人就是天就是君,天要你死,君要你亡,你们就该乖乖候着。”
“你同这些毛神说什么理?”曾繁只感觉拳头硬了:“不过是仗势欺人、恃强凌弱、草菅人命小鬼邪祟罢了。”
“杀!”曾繁一马当先,朝吴判官扑了过去。
吴判官身边那个细细长长的武判官穿着铁甲,移步上前,拦在了曾繁面前。
曾繁大吼一声,出拳如闪电惊雷,连连击打在武判官身上,将他打得倒飞回去,撞塌了围墙。
“痛快!”
黑白无常一左一右丢出锁链,缠在曾繁的腿上,勐地一拉,就把曾繁拉倒在地。
大耳与大眼的文武判官抽刀向他砍去,被他一个懒驴打滚避开。
黑白无常还要再拉,就听一声尖锐的风声响起。
嗖地一声,一箭点刺了黑无常的脑袋,将他的身体戳破,化作一个纸扎的黑衣人。
浓雾从纸扎人上浮起,然后又扑了回去,捂着脑袋大叫:“痛煞我也!”
这个时候,曾繁已经趁机同白无常角力,把白无常生生扯到面前,一脚踢翻,也变成一个纸扎人。
曾繁舞起手里的两条锁链,把锁链当做鞭子向大眼鬼和大耳鬼抽去。
大眼鬼和大耳鬼一下子被打成两个纸扎人,躺在一边。
曾繁呸了一声,道:“什么纸扎人?晦气!”
不过几个照面的功夫,叁司的文武判官尽数失败。
唯一幸免的吴判官无动于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好似落败的并不是他们。
无数流民跟着刘胜和曾繁闯进城隍庙,就要动手把城隍庙推倒,把城隍的神像砸烂。
但城隍庙中的灯火忽然大亮。
灯火一亮,却反而显得四周的黑夜变得更加幽深。
啪啪啪。
吴判官鼓起了掌,“你们这些刁民,擅闯城隍的神府,虽然玷污了此地,但能叫你们见识见识神府的玄妙,也是你们十世修来的福气。”
雨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