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梦弼合上涂山外传,心中感慨良多。
就着涂山外传,宫梦弼开始给狐狸上起了狐史课。
他是很擅长劝戒的。不仅仅在于身份的权威,也在于他立足点本就在野狐之中,所见所闻、所思所想,都根植在野狐的土壤之上。
对如今的境遇不满意,又知道上面有更广阔的风景,那为什么不爬上去看一看呢?
宫梦弼已经为他们造好了爬云的梯子,飞翔的翅膀,还有前人为他们引路。
比起他们以往在村社的境遇,已经不知道好了多少。
宫梦弼说得他们惭愧不已,从他的课上下来,再去学文经、学修行,便再没有那样多的浮躁了。
狐性多疑,需要时时巩固,不能放松。
狐史不必讲得那样快,一个月上一次课,再加上月圆之夜的狐祭,就足以激发他们一轮又一轮的热情。
天气渐渐转寒,落下了第一场雪。
宫梦弼站在狐子院当中,红色大氅在皑皑白雪之中静静盛开,浓烈得彷佛火焰一般。
他站在山门外远远看着,便忽地,听到了雪地里传来的兴奋的呼声:“先生!先生!我们回来了!”
他循声望去,只见风雪之中五只狐狸狂奔着,踩得雪花飞溅,从人变成狐,双足变成四足赶路,踩雪如同踩在水面,雪花在他们身后飞舞。
他们归心似箭,激动又畅快地鸣叫着,飞奔到山门之外,站在宫梦弼面前,又化为人形,理一理衣衫,深深施礼道:“数月未见,先生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