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露出快慰的神色,道:“莫说舍了金身,便是舍了性命又何妨。”
只是他周身遍布裂痕,金血自皮下流出,将他僧衣沁湿,看起来凄惨极了。
破壁禅师目中隐隐露出悲色,低声道:“师伯,歇一歇吧。”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以湛旻老和尚这样的年纪,金身被破,元气大损,未来能否疗愈,寿元是否受到影响,都还未可知。
似破壁禅师,哪怕断了一条胳膊,也还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其他手段可以救治。但道法被破,是精气神被破,有形之物好修补,无形之物修补起来就难了。
元明先生看了宫梦弼一眼,似乎有话要说,但是没过一会儿,两只眼里的神采就飞走了,想说的话也忘了。
宫梦弼叹了一口气,驱使小金炉,烟气如同流云,裹挟着众人飞入玄元洞。
以他们的状态,如今是走不了了。
宫梦弼引动玄元洞的阵法,牵引了镇山的灵机,汇聚在玄元洞中,令他们在此疗伤。
玄元洞的阵法很是精妙,尤其是元明先生参悟理气诀之后,以开山辟水重整山河的方法重新梳理,令阴阳顺遂,灵机自然而然便流淌于此。
理气诀宫梦弼也会,因此主持起阵法倒也并不费力。
不过灵机汇聚,并不能解决他们的伤势,还得等事后慢慢调养。
此刻宫梦弼也顾不得许多,因为他还要去赶赴姑苏,见证另外一场战斗。
出了玄元洞,便瞧见那还在神枪之下挣扎的太湖老龙,宫梦弼袖子拢起,以维摩丈室的法子将他也收了起来,事后如何定罪,还要看天律审判。
明月高悬,宫梦弼借着月光飞遁,化作一道飞虹而去。
姑苏城城中的风雨已去,一片晴朗,但是石湖之泮的上方山却是阴云滚滚,无穷的神雷纵横虚空,雷火神光所向披靡,将夜晚照得犹如白昼。
宫梦弼远远飞来,还未靠近上方山,便有两个身着绯衣的神明降云阻路,喝道:“何人飞遁在此?驱邪院捉拿妖魔,封锁虚空,不得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