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梵音在下座,如芒在背,坐立不安,紧张到不知手脚该如何摆放。
“苏子,将那老先生与你说的话,一字不变的讲出来。”方许撇了撇盏中的茶叶,轻声说道。
提到老先生,柳梵音像是有了一丝生气,抬眼看向上座。
“是。”苏子应下,低声道,“老先生说花姨娘的确有孕在身,可胎像不稳,应是用了什么药物才怀上的,这孩子注定生不下来,老先生推测,花姨娘这胎保不住五月。”
话落,厅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柳梵音只觉得浑身血液逆流,如坠冰窖,极度惊恐下,背后起了一层冷汗。
“如此一来,世子妃明白夫人为何将您带来澄园了么?”
柳梵音僵在原地,脑海里一遍遍重复着苏子的话,眼泪夺眶而出,“儿媳……谢母亲!”
方许沉思,指尖有节奏的敲击在桌面上,低声道,“我记得你爹是京中排得上名的商人。”
“是。”柳梵音微垂着头,小声应道,“儿媳家中做些粮油生意,还算富庶。”
“你父亲可许了你嫁妆?”
“儿媳是家中独女,得父亲宠爱,成亲之时送了儿媳六家铺面,十几亩良田。”柳梵音语调不变,像是在说一件极为寻常得事。
方许呼吸一顿,眼底浮现起一丝亮光,幽幽看向她。
好家伙,这泼天的富贵!
若不是清楚柳梵音的性子,方许都要以为她是在凡尔赛了。
方许轻咳一声,踌躇道,“那些铺子……你可有看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