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肃的话传进耳中,朱氏只觉得心绞着在痛。
她愣愣望着眼前的少年,似是不敢相信这居然是自己亲生的儿子。
齐肃也察觉到自己过了火,轻咳两声,面露尴尬,替自己找着场子,“儿子只是希望母亲能改改性子,若再与父亲置气,别怪儿子当真不再见您。”
话落,还威胁似的多说了一句,“二弟与三弟的意思也是如此,母亲也不是幼童了,孰轻孰重自己衡量罢。”
齐崇起身,毫不留情的离开,甚至连头都没回一下。
朱氏呆坐在石凳上,眼泪无声滑落,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像是一条离了水濒死的鱼,身子一歪,指尖碰到了那封还没来得及拆开的家书。
朱氏一顿,心中对家的思念疯长,连忙撑起精神,哆嗦着指尖撕开了信封。
信上的字迹潦草,朱氏一眼便能看出来那是父亲的笔迹。
———吾儿朱颜,见信如晤,展信舒颜,多日未见,心甚思念,盼望归家。
朱氏咬住下唇,指尖捻了捻,却发觉手上是两张信纸。
———三儿,爹最近学起了读书人,写信文邹邹的,你别觉怪,前不久全家一起去施了粥,虽遭人白眼,但骂声少了许多,娘总念叨着梦见你了,家里梅子熟了,大兄给你做了酸梅果干,等你回家。
信纸上只有寥寥几句话,却让朱氏的眼泪再也止不住。
无论她多少年岁,家人依旧将她当个孩童宠着。
朱氏将两张信纸放在心口上,小声啜泣,只恨自己年轻时莽撞冲动,一心要嫁来京城。
如今她受了此等大辱,身旁竟连个能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甚至不敢在府中放声大哭。
“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