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秀与他们一直喝到后半夜,才意犹未尽的散了场。
几个平日与他交好的,相互搀扶着送到镇口。
瞧他们东倒西歪模样,许秀颇为得意,比酒量还没输过。
“许兄夜路小心,可别遇了艳鬼将你吸成人干。”
“艳鬼又怎样?还能强人锁男不成!我倒是想开开眼界!”
披上衣裳摆摆手,目送东倒西歪的几人离开,许秀才摇摇晃晃迈开步子顺着条小路去了。
沿小路走个二里地,再穿过一片山林,便能见到一处谷地,许秀的家就在谷地朝阳一侧的山坡上。
其父从军中退下后,带着战乱中捡来的弃婴隐居于此,不过只活了十多年就因暗疾去世,留下许秀独自生活。
从前许秀随他练武时,常吹嘘自己曾与大瞿开国皇帝并肩作战,推翻了号称有着八百年国运的大虞,若不是受了不治伤势,也不会告老还乡,否则现在高低是个重臣。
对此,许秀权当乐子听,真就我和世界首富五五开呗。
这要是换了是他,死也死在朝堂上,还告老还乡?
扯淡!
打了一辈子战,就不能享受享受了?
“嗯,不过这次秋闱要是不能中举,就只能走止戈院的路子了。”
许秀今晚喝了不少,有些头晕脑胀,两腿飘飘然。
米酒虽不是烈酒,可水喝多了还涨肚,两三坛喝下去若是没点反应,那还是人?
“就算做不了大官,也得在县城弄个典吏当当……”
止戈院是大瞿开创的武举,不过朝堂中那些文官依旧是看不起练武的,总觉得他们脑子里都是肌肉,动不动便提拳头打人,不如他们来的文武双全。
读书虽是人上人,可他着实是对秋闱没有多少把握。
靠着前世积攒的知识,混个秀才不难,可要说再往上,就够呛了,他一向对之乎者也提不起兴趣。
此时正值夏末秋初的交替时节,夜晚依旧炎热难当,许秀走了会路,酒劲上头,觉着身体燥热,便扯了衣裳绑在腰间。
忽地一阵冷风吹过,不知从哪吹来一片黑云,悄然遮在头顶。
原本今夜月郎星疏,道路清晰可见,一下就变得黑隐隐,只能望见几丈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