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酒店刚刚睡醒,他看完了心理医生然后来找我,陪我走了很远的路,在宽窄巷子旁喝了梨汁,然后又一路跋涉前往火锅战场。我上火的舌头和嘴唇被红油狠狠激了一将,半夜的时候肿得像香肠。我给徐律打电话,他以道别朋友为由晾了我整整一个晚上。
他说他我没脑子;他不肯抱抱我;他不让我接触他;他说他只睡不喜欢的人他讲妈妈,讲接猫时的小车祸,讲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他说他焦虑于过往而我不听他说过去的事情我不是不听,我是怕我没法拥抱他的时候,不知道怎样才可以使他不伤心。
我记起来了很多,最终我说我要去重庆坐飞机,他说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去重庆,因为那是他们俩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我当时走路加快了步伐,想把他送到网吧然后不在他面前痛哭流涕。
人就是在这样的辗转中还债的吧。
可能是过去的自己每天都过得好开心,无忧无虑,不知珍惜。在认识徐律之后,动不动哭鼻子就算了,还常常听着歌听着歌就开始伤心。我替徐律伤心,如果他一开始认识的人是自己,那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眼前的徐律跟我说,它就是从四百多个瞌睡日后出现的声音,他会一直提醒我要前往太阳系去,最终找到徐律。我问他,徐律还活着吗?
在我抵达徐律星八号的第二个瞌睡日,徐律为了救他在火场中的媳妇,被突然倒下的柜子砸中,也去世了。
那当时他多少岁了呢?我问徐律,以人间的日历,他活了多久啊?
“三十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