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相信，短短半年，程歌能够让一三如此的相信他，依赖他，需要他。陆一三仔细想了想，自己原本是个谁也不愿意相信的家伙啊，可是突然遇到了这个小孩子，让她感受到纯真的幸福。

程歌让她安心地当个废物，告诉她，没关系，只要有我在，你什么都不会也没有关系。

也是程歌让她卸下心防，去幻想美好的未来。

可是，程歌还是一个小孩子。

小孩子的想法就是飘忽不定的。

原来程歌想留在省内，可省内最好的高校远远配不上程歌的能力所及，一三也不想耽误了他的远大前程，一个劲地鼓吹他去上海。

一开始，程歌每个月都会回来看一三，但是慢慢地就怠慢了，再接着，就是不怎么联系了。一三不用问，就知道是为什么，也就默契地分手了。

听说程歌后来的女朋友，贼聪明，人不如一三好看吧，也没有一三有钱，但是就是很吸引人，对程歌特别特别好。在程歌的眼里，一三总像是心里装了什么人，虽然对自己好，但只是出于礼貌这样子，后来的女朋友则是无所保留地对他好，是个男人都很难拒绝的那种吧。

不知道了，反正也不重要了吧。

分手了。

又分手了。

一三那段时间天天待在办公室，加班到很晚。她听着上司打电话和别人大声地吵骂，自顾自地写着自己的方案，心里没有一点点地波动。

要是和程歌大吵一架，可能也是可以把他挽留回来的吧。这样他就会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冷血动物了，也是会生气的人了吧，这样才算是有感情的吧。

太礼貌了，总之就是距离感。

太生疏了，太疏远了，用什么形容词更合适呢？反正不会像别的小姑娘一样撒娇，不会发脾气，永远都很理性，慢条斯理的，就算是小小的任性，也只是为了让程歌觉得她不是个没有感情的老女人罢了，但骨子里的淡漠，并没有改变吧。

程歌也是这样觉得的，总觉得，太礼貌了，礼貌得像是合约期内的情侣，虽然有好多甜蜜的事情，但更像是在履行情侣的义务这样子。

做x的时候也是。和一三做x，她只是在配合罢了，并不是出于她想要，只是在满足程歌的需求罢了。和那个女孩子做x，就是互相出于爱而做的x，有很明显的差别，程歌能够感受得到。

反正，结束了吧。

陆一三被上司手机扔出总编室的一声巨响打断了思绪。她暗想着，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人这么生气呢？她只是想了一下，就继续忙她自己的事情了。

反正，结束了。

一三突然眼睛一红，眼前不仅出现了程歌，方思宝，大学时候的男朋友，还有自己那张明显在老去的面孔。

好像是26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