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郑瑞邀了许讷好友前往杨奴儿家一聚。
那许讷好友名唤钱辉,与许讷是从小耍在一处的玩伴,长大了两人同进了学堂读书做了同窗,这感情自是不一般。只是后来这钱辉父母去世,家里没了支应,便不再求学,又因算学一科学得不赖,便去了商铺里边做起了账房。
这钱辉与许讷的书呆性子不同,心眼活络,等这手头有了几个钱,便开始筹谋着自个儿开铺子做生意,于是便向许讷借了钱。只是他心太大,本钱下得太狠,兼之又是个初来乍到的新手,到头来货全砸在了自己手里。这件事对他的打击确实很大,从此以后,他便一蹶不振。
许讷气他整日介寻欢买醉不务正业,两人便因此吵了一架,此后谁也未曾上过对方的门。
几日前,许讷破天荒的来寻钱辉,说是郑记商铺的少东家邀他吃酒。钱辉立时灵醒了过来,这郑记商铺是南市里出了名的大商铺,东家是江南豪商,与官府的关系也是不错。像他这等市井小民便是连大门都不敢进去,那里面招待的可都是有钱有势的人物。如今听说郑记商铺的少东家相邀,钱辉是想都不敢想的,与许讷连番确认,才算是信了。
今日鸡鸣一响,钱辉便忙不迭的起来了,好生捯饬了一番,又将压箱底的那件体面袍衫穿戴上才算好。可如今时候尚早,他干等着心里反倒更加不安生,却一时间又无处可去,只得在家中盘桓不停。好容易等到午时,想必那南市坊门也开了,便忙不迭的出门,可走到门口又打转去了邻居家里借了面镜子,上下照了照见模样还算齐整,又将袍子上的褶皱抚平了,如此这般才作罢。
从午时初刻开始,那钱辉便一直在杨奴儿家门口盘桓等候,若不是他常去杨奴儿家消遣,那门口的侍役早将他赶走了。
午时三刻,钱辉终于盼来了许讷,只见那许讷陪着一年约十七八岁、丰神俊朗的少年郎君前来,想必便是那小郑郎君了。钱辉忙不迭上前见礼,却见那郑郎君微微一笑,表示不必多礼,其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不凡气度。
郑瑞见这钱辉有些拘谨,便道:“钱郎君请,我们进去说话!”
三人穿廊过院进了杨奴儿家的涟漪厅东厢房内,按主次落了座。不待郑瑞开口,那钱辉忙不迭道:“在下无名之辈,怎劳烦郑郎君亲自宴请,在下实不敢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