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话,一小仆在书房外回话道:“郎君,酒都已装上车了。”
房内两人闻言都站了起来。钱辉见天色也不早了,便要向郑瑞告辞离去。郑瑞将他送出了门,二人在门外作揖告别。
亥时初刻,梆子声又敲了一轮,洛州府法曹司判司房内依旧灯火通明。
徐恕肃着脸翻阅着一卷卷的案宗,时而提笔记录时而皱眉思索,很是认真。
忽然房门吱扭一声左右大开,从外面进来了一个年轻小吏,怀里抱着满满一大摞卷轴书册几乎将他的半张脸掩在里边,他走起路来左摇右晃,一路颤巍巍的到了书案前,又小心翼翼的将卷轴书册放下,这才喘了口气道:“徐判司,这些都是近十年的案卷和诉状,属下捡了紧要的出来,都按年份排好了!”
“很好!夜深了,你且去隔壁小房里休息吧!”徐恕头也不抬的吩咐了一句,却发现身前的人影未动,他终于抬起头来看向那小吏道:“还有何事?”
年轻小吏表情古怪的指了指那厚厚一叠卷宗道:“判司确定要看完这些才休息?可莫要熬坏了身子才是!”
“这无需你操心,且去休息吧!”说完,徐恕又低头翻阅起了案卷。那小吏讨了个没趣,便自顾去了。
亥时三刻,万籁俱寂。徐恕再次伸手拨亮了越来越暗淡的烛火,又拿起了一册七年前的旧案卷翻看了起来。正当此时,也不知是不是看久了书眼花,只见窗外有一黑影晃了一下,徐恕揉了揉眉心,再去看书,却有些心不在焉起来,索性站起身来打算推开窗子透透气,好让自己清醒一些。
法曹司的院落很简单,空旷旷的没什么花草修饰,只有院墙外边长着几颗老树,树枝繁茂的都开始舒展进了院子里。徐恕一推开窗,便看到墙外的一颗老树的树梢突然晃动了一下,似乎有个人影在那里闪过。
徐恕惊疑不定,忙跑出去查看,果然有个黑影正借着树枝的遮掩翻出了院墙。徐恕立时大惊,他高喝一声,紧跟着从院门处绕过去,跑到那老树所在的位置,却是半个人影也无。正懊恼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心头一跳,猛然一个转身,定睛看去。
“徐判司,你刚才喊什么呢,怎么跑外边来了?”却是睡眼惺忪的年轻小吏。
徐恕心中暗自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望,他对那小吏道:“你把蜡烛给我!”
小吏依言将手中的蜡烛递上,却见徐恕拿着蜡烛细细的照了一圈,果不其然,在一颗老树下发现了半只脚印,看来真是有人私闯府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