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三刻,天色渐渐昏沉,王府中早早的点起了烛火灯笼,借着彩绸点缀,倒是亮亮堂堂、热热闹闹。
前院正堂里设了席宴,由王家家主王寔、长子王澄、次子王斌三人陪着一众男客饮宴,高谈阔论、听曲赏舞,气氛热烈欢快。
后院亦有一处正堂,与前院的正堂隔了一道门墙,亦设了席宴,由王家主母崔氏,并王三娘及几个庶女幼弟相陪,都是女眷,或是夫人,或是未出阁的娘子;有认识的、也有初见的。
若平日里,王三娘却是个人来疯,有她在就不会冷落了什么人,必定是嘻嘻闹闹与众姊妹娘子们能玩闹到一处的,只是今日她因着郑瑞始终未来赴宴,心中已是老大的不快,故而整个晚宴上具是恹恹的提不起兴致来。
幸亏有崔芳仪和前不久出阁的王伊莲陪着,二人又帮着她分担些应酬往来,也算过得去。
因这次来得家眷众多,崔氏陪着一众夫人闲聊打探已有些忙不过来,又恐王三娘使性子照顾不周,故而特请了说话(即说书的女先生来,料想着小娘子们听着说书总归好些,也不至受了冷落恼了。
王三娘与崔芳仪几人听着王伊莲诉说自己的婚后生活,笑笑闹闹的打趣,倒别有意思,唯有王三娘魂游天外。正当她心不在焉之际,却见铃铛悄悄从侧门溜了进来,躲在廊柱后头冲着王三娘招手,王三娘便寻了个由头从席上脱身,与铃铛出了正堂,在廊下叙起话来。
铃铛确定了左右无人,便从怀中取了一只锦盒出来,递给了王三娘。
王三娘不解,问道:“这是什么东西?不是让你去前院看看郑瑞来了没有……莫不是郑瑞让你给我的?”她口里问着,指尖一勾已拨开了锦盒。
只见那盒中静静躺着一支多宝花枝金步摇,翡翠绿叶、玛瑙红花、珍珠白蕊,黄金捻丝坠着一片片薄如蝉翼的金叶子,做工精细,价值不菲。从锦盒中取出,映着廊下灯火,熠熠生辉,很是耀目。
“不是郑郎君。”铃铛如实道,“是我从前院回转时遇到了徐郎君,他说这是给你的生辰礼物,让我亲手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