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云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双手递上,道:“上头有落款和时间……足可见犬子之心意。”
王澄接过信笺匆匆扫了一眼,面色缓和了稍许,冲王寔点了点头。王寔见状,只抚须不语,等待下文。
“其二,犬子来信之后,某与内子皆是欣喜,便在扬州为他置办了一应的聘礼及各色物什。从扬州到洛阳,又托带着不少物件,故此耽搁了不少时日。某与内子,前两日才匆匆赶至,没想到竟差点耽误了,这却是我们的不是,还请王郎中见谅啊!”
闻听此言,王寔和王澄心下已经宽慰了不少,只是面上却硬绷着不露一丝。王澄又扮起了红脸,仍旧满腹挑剔道:“可这满城的谣言,还有那班媒人是怎么回事,你也不知道澄清一下?”
见王澄冷眼看向自己,郑瑞赶紧躬身回道:“是我思虑不周,那些媒人是听信了谣言才被遣来说媒,但我都一一回绝了。”
“那班媒人连他面都没见上呢,都被管家给请出去啦!瑞儿这孩子就是死心眼,心思在谁身上,那就认准了,绝不会变的!”郑云信誓旦旦的为郑瑞证明,又接着道,“至于那些满城的谣言,郑某也是来洛阳的路上才听闻的。当时,某家气得,连夜赶到洛阳狠狠的教训了他一顿!这孩子啊,有时候做事就是迂了些,非得坚持什么‘清者自清’,殊不知‘谣言猛于虎’啊!”
郑云真情实意的与王寔拱手作揖道:“王郎中,犬子不晓事,还请您担待些才是啊!”
“都是小侄莽撞,让三娘受了委屈,也让伯父、王兄及王家上下跟着担心受累,还请受小侄一拜,聊表歉意!”郑瑞很有眼力界的赶紧起身冲着王家父子行了个大礼,言语更是诚恳之至。
王家父子见此,不禁大为动容。郑家父子可谓是好话说尽,郑瑞更是以进士之身向他们磕头行礼。这磕头礼可是大的不能再大的礼了,唯有天地父母才能享受此礼,便是帝王,也只有在一些特别隆重的场合才会受到朝臣们的如此大礼呢!
王府后院,锦阁内。
六月的知了聒噪的不行,比前两月还要吵闹一些,或许是为了与这个炎炎夏日诀别,所以才要拼尽最后的生命用力的嘶号。
所谓‘蝉噪林逾静’,知了的哭泣声,倒是让锦阁越发静谧了。只闻得那卧房之内,唯有滴滴答答的滴漏声作响。
王三娘静静的歪在卧榻上,默默地听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
“小娘子,郑郎君来啦!”铃铛欢喜的声音打破了一室的寂静,也打乱了王三娘的思绪。
“你说什么?”王三娘侧过脸来,双唇仍旧没有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