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在外边吃了很多苦,你看你如今又黑又瘦的……”王三娘关切的问道。
徐恕洒然一笑,“流放之地自然不是什么好去处,吃些苦是必然的。对我来说也没什么,不过是多操些心,多干点活罢了,反倒让我的身体健硕了不少呢!”
“你这人总是喜欢报喜不报忧!你自己看看,这双拿笔杆子的手,都粗糙成什么样了!”方才他无意间伸手去拨弄紫藤花,让她瞧个正着。
徐恕抬起自己的手放在眼前翻来覆去瞅了瞅,满脸认真道:“这才是男人的手啊,难道要像女郎似得白嫩纤细么?我又不去绣花!”
王三娘闻言噗嗤一笑,“你果然和以前不一样了,竟然会开玩笑了!”
“是吗?”徐恕问道,“那我以前是什么样?”
“你以前啊,一点都没有小时候可爱!总是有事没事板着张脸,活像别人欠你钱似得;张口闭口都是道理,跟个拿戒尺的老古板一般;若不是你长得还算不错,我看都可以去当门神了!”王三娘笑呵呵的调侃徐恕,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时无忧无虑的光景。
徐恕暗自苦笑,他还真不知道自己以前是那般讨人嫌的,怪不得……
“现在嘛,虽然少了些文气,却多了一点伟岸之姿!阿恕,你已经从面如冠玉的少年郎,变成了风采昂扬的大丈夫了!”王三娘批评完了他的过去,还不忘给现在的他几句溢美之词以示鼓励。
闻得此言,徐恕默默地凝视着王三娘精致的侧颜,但笑不语。
“看来,人确实需要经历,经历过了才是真正的长大。”王三娘那突如其来的感叹,不知是在感慨徐恕的变化,还是在感喟自己的成长。
“是啊。”徐恕亦不无感慨,“走的路多了,见识就广了,心境自然就不同了,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唉,不知道郑瑞他,能不能‘因祸得福’呢?”王三娘望着西陲的金轮,喃喃自语。
“郑瑞的事情,我听说了。”徐恕望着神色黯然的王三娘,心头恻恻,“他当初答应的好好的,为什么又食言了,却累得你受苦……”
“阿恕,你别怪他,这一切不是他的错。若说过错,那就是来俊臣的错,是他造的孽,是他害得郑瑞去那随时要掉脑袋的战场,是他害得我只能和郑瑞做半月夫妻……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都是他的错!”王三娘想起来俊臣即将返京任职的消息就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