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后,一晃半月。
这日,徐恕从府衙下职后,例行往思源斋而去。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马蹄踢踢踏踏的踩着青石板,不疾不徐的往前走着,徐恕望着漫漫前路忽觉茫然,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为他的锦儿做些什么。
那日昏迷后,王三娘昏沉沉的睡了三日,他便请了假,在思源斋陪了三日。
她静静地躺着,他默默地坐着,从日暮到日出,从晨曦微露到霞光落幕。
他在等她醒来,即便他知道,她并不愿意醒过来,因为除了梦中,再也没有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了。
但他依然在等。
等她醒来后,安慰她,也许郑瑞没死。
等她醒来后,答应她,陪她去救郑瑞。
等她醒来后,只要她还愿意与他说些什么,他会统统应下。
后来,她终于醒了,可她什么也没说。
她只是静静地醒了,看了他一眼,然后便望着床顶发起了呆。
一连几日,她都很安静。安静的吃饭,安静的散步,安静的喂鱼……安静的活着。
“你可以哭出来。”他努力发声。她安静的望他一眼,继续低头丢鱼食。
“今年新上的桃花酿,尝尝?”他为她倒了一杯,期待她说些什么。她低头抿了一口,点点头,继续转眸望着怀冬院中寂寥的春景。
原来,当她不说话的时候,他们的相处竟是这般安静的。原来,所有的欢喜、热闹、哀乐,都是她带给他的。而他习惯了静静的陪伴,在她沉默的时候,却制造不出同样的热闹来。
他在,或不在,于她而言,似乎并无差别。
他调转了马头,往家里走,今早母亲说会做些糖糕,那是锦儿最喜欢的零嘴。这些日子,她胃口变差了许多,或许她能多吃几块糖糕。
想到能做些什么了,徐恕又有了动力,总有一天,她会好起来,光阴总会带走那些伤痛的。
“徐郎君,不好啦,我家娘子她……她在河边……她可能要跳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