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过去,春雨淅淅沥沥,小孤山上淡卷着薄云,漫过一圈竹篱,三间茅屋。
会稽郡法司新任参军文阳雨驻足院外,望着柴扉上的一块红木牌匾良久不语,牌匾上是三个字怀仙馆。
接任山阴县县尉的张磨陪在一旁道“怀仙馆原名恒翊馆,馆主王恒翊离开后,由顾佐接任,他字怀仙,就改了名。”
闻听此言,文阳雨有些不悦“王恒翊是顾佐的老师么?顾佐怎能轻易更换馆名?这不是乱了师承?”
恒翊馆被查后,怀仙馆顶风违规开馆,主要就是张磨的手笔,内中情由摆不上台面,此刻也只能帮着顾佐解释,含糊道“顾佐是王恒翊收下的童子,并非弟子。另外王恒翊当年曾有假冒道籍之过,被龙瑞宫查了出来,县里一度发过海捕文书。他的离开,也是畏罪避祸之故。”
张磨本来想给怀仙馆上点眼药,如今第一句话就是帮着顾佐转圜,也是实属无奈。
原法司参军包融在处理董左弊案一事中不合手续,致使两位当事者自缢,因此被会稽郡免职。新上任的文阳雨来自长安,是位大宗子弟,对之前的事情并不熟悉,因此接受了张磨的说辞,点了点头“若是王恒翊知晓自家童子重振宗门,会不会后悔自己去了南疆?”
再次四顾,又叹道“荒芜之地”
这个问题,又是他为刑曹时当管,张磨只得继续解释“山阴大县,但凡好地,都被大族、大宗门占了,小孤山这两亩山坳之地,也是下官为刑曹之时左右腾挪,才从官产中拨付的,这也是秉承郡中保护宗门传承的意思。”
正说话间,山道转角处来了一个年轻人,背着鱼篓,边走便疑惑的望过来,张磨道“这便是顾佐了小顾,过来!”
顾佐是几个月来头一次见到张磨,于是快步赶到“张县尉来了,很久没见您了,我还想着找机会再去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