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就是个托儿!我只是去拍几件小东西装装样子,对于真正的目标,我不会举牌,我希望那东西成为一个无人问津的冷门。但你要举牌,全场的人都想那个新来的暴发户居然把钱花在这种没用的东西上,而你却能用低价得手。”昂热顿了顿:“不过毕竟只是一颗头颅而已,这么猎奇的玩意儿,想来竞争者也不会太多。”
“一会儿下车之后记得挺起胸膛走路,你来这里是要花掉那两百万美元,看看你身上全套的阿玛尼,中国富豪都热爱的品牌,要学会目空一切,明非。”昂热循循善诱:“也别高看索比斯拍卖行那些衣冠楚楚的拍卖师,他们只是帮抽佣金的而已。”
“目空一切,目空一切……”路明非翻着白眼,开始提前适应这种玄乎的感觉。
“我知道之前的出差很累,放心,拍卖会结束后我会给你批一个礼拜的假期,你可以好好放松一下。”昂热说。
“真的吗?”路明非振奋地握拳:“一切包在我身上,校长!”
……
宾夕法尼亚路,一条隐藏在闹市区中的小路,两侧是摩天大厦高耸的灰墙。
这些大厦建于芝加哥最奢华的大都会时代,20世纪50年代。天长日久,石灰岩表面已经剥落,透着破落贵族的萧索。
阳光完全被高楼大厦遮挡,细长的街道上透着一丝凉意。道路尽头矗立着巨大的方形建筑,高耸的墙壁上没有任何窗户,只有接近顶部一排大型排风扇在缓缓转动。
芝加哥市政歌剧院。
这里曾是名流攒聚的地方,60年前每个夜晚这里都云集着豪车和摩登女郎,彬彬有礼的绅士们挎着年轻的女伴来这里欣赏高雅音乐,侍者高声念诵贵客的名字。
但它已经没落了,如今的年轻人约会是去电影院或者下城区的购物中心。歌剧院是属于上一个时代的辉煌。但今天它重又醒来,各式各样的高档轿车依次停在门口,红色的尾灯依次闪烁。
厚重的车门打开,身穿黑色燕尾服或者小夜礼服的男人下车,一水儿白色的刺绣衬衣,大都会范儿的分头上抹着厚厚的头油,光可鉴人,而随后从车里探出的手戴着白色的丝绒长手套,银色的腕表戴在手套外,男人握住那只手,轻盈地拉出裹着貂皮蒙着面纱的摩登女郎,细长的鞋跟踩在地面上,小腿绷出优美的弧线,下水道口溢出白色的蒸汽,男男女女挽手走向歌剧院的身影组成了……1950年流金时代的芝加哥。
这一天的市政歌剧院门前,时光好像倒流了60年。
侍者几步跑下台阶,来到了那辆黑色的林肯轿车旁,车窗缓缓降下,一只修长、筋节分明的手递出了那张暗红色的请柬。
“Ricardo m.Lu先生!”侍者高声念起了这个陌生的名字,好像是迎接一位众所周知的伯爵。
先是一身黑衣上钉着镀金纽扣的司机下车,恭恭敬敬地拉开了后座的们,淡金色头发的年轻人钻了出来,冷冷地扫视着来往的宾客,挺拔的身形犹如一杆插入地面的长枪。
“Lu先生,拍卖会就要开始,请……”侍者话音未落,就见这位声势夺人的年轻人朝他面无表情地摆手,转身朝身后那辆银色的加长宾利旁,微微躬身拉开车门:“请,Lu先生。”
如此高调,震惊了来往的宾客,感情那位年轻人只是个开车门的,那宾利中的正主该是何等风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