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结束,风间琉璃无力地趴在积水中,看门老人怔怔地站在台阶上,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风间琉璃抬起眼睛看他,瞳孔中淡金色和血红色混合,似乎是两种染料互相浸染。他的嘴唇翕动着,似乎在说“救我”或者“求你”。
王将根本没有下令,司机却掏出了带消音器的手枪对准看门老人的心脏开枪,三枪呈品字形打在老人的心口,瞬间摧毁心脏,连送医院都免了。
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能救风间琉璃了,这个绝世的歌舞伎大师、高高在上的戏子、自信能把一切掌握在手中的男人,此刻只是一只趴在水里的死龟。
强光刺破黑暗,一辆丰田轿车以极高的速度逼近,距离很近了也不减速。司机猛打方向盘,车在雨中旋转,溅出巨大的圆形水花。带着这朵水花,丰田车高速撞向了迈巴赫的尾部。
迈巴赫被撞得向前蹿出,带着车里的王将,丰田车的后备箱则在撞击中完全消失了,变成了皱巴巴的一块铁皮——丰田车司机显然是很了解迈巴赫车身的坚实程度,在脆弱的丰田车面前这辆车简直是辆坦克,所以比起以发动机舱为代价正面相撞,当然是没了后备箱更好点。
驾驶座的车门弹开,楚子航翻过车顶,长刀带着扭曲的刀弧暴击那名司机的颈部。他一点都没有留手的意思,在远处他已经目睹了复活的王将和这名司机的残暴,楚子航不介意比他更残暴。
司机显然也是沉浸武道多年的狠人,他伸手便抓住了楚子航的刀背,想以夺走武器的方式限制楚子航的动作,但楚子航的下一步动作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在司机碰到刀背的那一瞬间,楚子航就果断松开了刀柄,紧接着一记凶猛的刺拳正中司机面部——作为一个少年宫毕业的刀客,楚子航并无日本武士保护武器的自觉,他的一切技能只是为了打倒敌人而存在。
司机被打的踉跄后退,摔倒了在台阶上,就在他从眩晕中努力起身想要追赶之际,却看到一辆银色的复古摩托车正朝着自己飞速驶来。
那人似乎是个特技摩托的爱好者,只见车头猛然抬起,车上的驾驶员一个潇洒的后空翻动作离开车背,任由自己的座驾咆哮着朝倒地的司机冲撞而去,把他连人带车地撞进了百货商场。
这场突如其来的冲突只持续了不到五秒钟,楚子航拾起了长刀重回驾驶座并关上车门,于此同时丰田后排的车门自动弹开,戴着机车头盔的男人一手拎着皮箱,一手捞起了风间琉璃钻入后排,车门被重重关上的瞬间,楚子航一脚地板油给上,丰田车撕破雨幕扬长而去。
“妈的,真惊险。”恺撒摘掉了头盔,把怀里的男人丢给了后座的路明非。
“老大你抢了我的活!”路明非说。
“抱歉,主要是大家想一块去了。”恺撒拨弄了一下自己被汗水糊住的一头金毛。
“你去哪里了?”楚子航问。
“咱们走散之后我就去找车了,才拐了两个路口就看到了你们,索性悄悄跟了上来。”恺撒似乎是无意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转头问路明非:“他怎么样?还活着么?
“还有呼吸。”路明非说。
他只能这么回答,他没有把握说风间琉璃是活着还是死了,从生物学的角度他确实还活着,有呼吸有心跳,但作为人他又像是已经死了。他躺在后座上枕着路明非的腿,整个人抽搐着蜷成一团,微弱地颤抖,眼睛里一片苍白。
路明非甚至怀疑恺撒只是捡了风间琉璃的身体回来,他的灵魂其实已经被王将拿走了。